打完伏擊后,二支隊的戰士和興安游擊隊隊員悠哉悠哉帶著繳獲離開,前往十公里外的臨時營地休息。
不干別的,就曬太陽睡大覺,派遣偵察員輪流盯著河口及其沿途公路。白天是敵軍的時間,晚上才是抗聯的時間,抓緊時間休息睡大覺,晚上再折騰偽滿軍。
“舒服!舒服!舒服!”
王均蹲在偽裝下的紗帳里,心情不錯的他掏出私藏許久的一罐子香煙,瞬間就被聞著煙味的戰士們蜂擁搶走,就給他留了一根獨苗。
“好久沒打這樣舒坦的仗了,TMD老子在德都朝陽山被日軍第十師團搜索大隊追的漫山遍野跑,今天可算是揚眉吐氣。早晚有一天,老子得找第十師團算賬。”
阿克察從兜里掏出繳獲的半包香煙丟給他:“人家日軍航空兵還想找你,炸了龍鎮機場,連守備司令官都被你打死,他們要是知道你在這里,一天飛機能飛十幾趟。”
“還得是跟你們五支隊打仗,之前就聽王貴那小子到處嚷嚷,說和你們五支隊打仗舒坦,今天可算是孝敬孝敬老子了。”
“還真是。”
猛然回過頭,阿克察這才發覺,只要是跟五支隊聯合作戰過的兄弟部隊,都一個個吃的膘肥體壯。第一、第二、第三、第六支隊無不是如此,尤其是第三、第六支隊,刨五支隊的兔子洞都能吃的滿嘴流油,到現在都念念不忘。
這時,天空中傳來飛機發動機的轟鳴聲,一個中隊批次的日軍轟炸機從頭頂飛過,瞧飛行方向是直奔十八號車站。阿克察急忙向陸北匯報,稱日軍轟炸機編隊正在襲來,發出警示。
另外一邊。
接到情報的陸北向十八號車站的呂三思通電話,讓其立刻撤出車站內的一切人員。累的跟條狗似的呂三思掛斷電話,看著車站修補至十之八九的防御工事,氣的跳腳大罵。
在日軍轟炸機編隊抵達十八號車站后,日軍飛行員也傻眼,昨晚才炸的稀巴爛的陣地,經過一個晚上又重新出現,甚至還多了幾處炮兵陣地。木頭做的大炮在天空上一看還挺唬人,二話不說開始投彈,對準陣地又給犁一遍。
丟完全部的炸彈,編隊指揮機通過無線電向塔臺傳達情報,稱抗聯又再一次連夜修補陣地,并且布置有炮兵陣地,已經被盡數摧毀。
這份情報又傳遞給地面部隊,負責進攻的朝坂有倉中佐此刻已經深信不疑,如果抗聯主力不在十八號車站,他們絕不會如此固執的修筑陣地工事。
大隊副提醒朝坂有倉:“朝坂大隊長,騎兵巡邏隊于我部后方發現小股匪寇襲擾。滿洲軍十二混成旅來電,昨夜有大批匪寇意欲渡河,實則施調虎離山計,導致他們一個營倉促應戰,損失慘重。
我們是否應當注意后方之匪寇部隊,據情報顯示,在河口地區活動的匪寇游擊部隊不少于三百人,是一支極難對付的部隊。”
“那群飯桶,只是讓他們守衛縣城和渡口都做不到,為什么要出陣作戰,而且還是在夜晚?”
現在擺在朝坂有倉面前的情報無一都指向一件事,抗聯在其后方襲擾作戰,無非是拖延進攻速度,修補十八號車站的工事。這是無用功,無論抗聯如何費勁心思修補,到頭來在轟炸機編隊面前都是一灘散沙。
正是如此,陸北才會斷言完全可以接受丟失十八號車站,因為那地方雖然是兵家必爭之地,但也是四戰之地。日軍知道拿下十八號車站才能打開通往上江地區的門戶,所以也就不具備守備的價值。
朝坂有倉詢問部下:“如果要派遣部隊護衛后方之安全,防范匪寇小股部隊襲擾,派遣一個小隊是否足夠?”
面對這樣的問題,他的大隊副給出一個方案:“在昨天的短暫接觸作戰中,可以明顯的發現襲擊騎兵部隊的匪寇大致在百人規模,據悉匪寇陸君所率領之第五支隊,有寇近千。
河口之敵三百,金山鄉之敵一百余,即十八號車站有寇五六百之眾。蘇軍或給予其援助,如此才使其有固守之念。我軍攜炮兵、裝甲兵、步兵之眾一千五百之眾,而河口之匪寇有渡河之意,若與金山鄉之敵匯合,一個小隊恐難以應對,有戰敗之險。”
“陸君?”
“哈依!”那名肩膀上掛著少佐軍銜的大隊副趕忙低頭。
朝坂有倉拍打這位老兄的肩膀:“藤原君,等戰爭結束你還是回到中學教書吧,你不適合戰場。”
“縱觀滿洲治安史,前有趙君、楊君作亂,如今陸君猛然勢起,與我軍對陣未輸一陣,實乃一位天縱良將,著實讓我等軍人尊重。”
“陸君······”
沉吟一二,朝坂有倉道:“他的確是一位讓人尊重的對手,以軍人而言。昔木村將軍于莫力達瓦許諾陸君為滿洲國上將軍銜,對其所部大肆封賞收買,其部未有一人而云從,治軍之嚴明,有古之名將之風。
將成田中隊派遣,與我軍后方之抗聯作戰,必不使其軍突破我后方襲擾。”
破天荒的,朝坂有倉不再稱抗聯為匪寇,而是直呼‘抗聯’,算是承認這是一支軍隊,而非土匪流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