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此時已經深夜,但新一師的骨干同志們熱情不減,都湊過來和陸北握手見面。
新兵訓練營的新兵們也組織了代表,這是五支隊帶起的風氣,抗聯隔絕于白山黑水之間,以前對于基層戰士的政治重視度不夠,雖然能夠做到物質條件的一視同仁,但政治民主度尚且不夠。
陸北命令三營及金智勇等骨干,整體提高軍隊的一視同仁,從一些小事就能看出,新一師帶有五支隊的風氣。
短暫的寒暄歡迎過后,姜泰信安排陸北等人休息,他們的指揮部在慶余公司原辦事處小樓,樓里還留有戰火的痕跡,墻面上有彈坑和爆破痕跡,一樓的門窗幾乎全部被打爛,用木板的報紙臨時糊起來的。
金智勇帶陸北前往房間休息,床上還鋪了一張狗皮褥子,看得出來是特別提供。
“支隊長,您先休息。”
陸北坐在火爐子旁烤火:“你們挺富裕啊,燒的居然是煤炭。”
“嗨!”
金智勇說:“毛大兵他帶人去漠河以西五十公里外的林場建設密營,好家伙鋤頭下去沒幾公分就刨出煤炭來,露天煤炭礦場,可勁挖就有。
東北真是個好地方,本來還想著冬季取暖問題準備派人伐木燒炭,挖出煤炭后就解決冬季取暖問題。前陣子地委張書記派人成立煤炭管理所,對這處礦場進行開采,采集的煤炭進行販賣用以建設軍隊。”
一說起來就沒完,這座露天煤礦還未正式開采,但小規模的挖掘已經進行。本來當地因為戰亂的緣故混亂一段時間,張蘭生書記下令招收工人,無論之前干什么的,只要愿意工作就既往不咎。
用經濟發展來解決問題,本來各地日偽公司的林場、伐木場、金礦的工人,因為道路被隔絕,金礦還好說,但林場伐木工可就失業了,不少工人賴以為生。抗聯總不能允許將原木運輸給日本人,那TMD成什么樣子,林場工人三天兩頭鬧事,有些人甚至逃離,這會兒發現露天煤礦之后,伐木工轉煤礦工人,工錢十分公道,也就平息這些矛盾。
全民族統一戰線問題,這句話可不是說說而已,目前整個上江地區已經基本穩定,均處于抗聯的行政管轄之中。
金智勇說的云淡風輕,但陸北聽起來可不輕松,要知道漠河地區是永久凍土區,年無霜降日只有三四個月,尤其是在發現露天煤礦的地區可是沼澤濕地區,光是走過去就需要三天時間。
當發現露天煤礦之后,漠河地委的同志聘請金礦的技術人員,其中甚至有日籍技術人員進行勘測,得到的大致數據,此地露天煤礦的儲量在上億噸左右,且是低磷低硫的優質煤炭。
短時間內,漠河地區家家戶戶和各礦場都用上了,價錢低廉到幾乎白送。地委的指示是不要求短時間內盈利,先解決民生經濟問題,只有后方穩定才能有利的支援前線抗戰。
簡單了解完漠河地區的民生問題,陸北又問起軍隊建設問題及新兵訓練工作進度。
金智勇知無不言,新一師總體劃分三個團,皆分開進行訓練工作,各團以營為單位進行訓練工作。從伯力城而來的同志接受了遠東軍的軍事訓練,在技戰術水平上高于五支隊的指戰員,為此毛大兵很郁悶。
這是陸北樂意看見的:“你要告訴原五支隊的同志,讓他們配合其他同志,決不能鬧出不愉快的事情。他們打過的仗不比你們少,也是尸山血海里爬出來的,而且接受過遠東軍的軍事培訓。
不能以自己人和其他人進行區分,誰要是敢鬧事,我就處分誰。”
“支隊長您放心!”
金智勇打包票:“咱五支隊的同志沒一個是不懂事的,伯力城來的同志也十分和善,大家都很珍惜這次機會,在抗日大事面前,誰都不敢做出不利于團結的事。”
······
第二天。
陸北正式開啟視察工作,他預計在漠河待上兩天,但在昨晚初步了解情況之后,他做出決定至少待上一個星期,這樣才能深入調查了解。
比起大部分穿著老百姓衣服的五支隊及各部隊,新一師幾乎都換裝了軍服,嶄新的服裝。顏值也是戰斗力,當一水的頭戴騎兵尖頭帽,身穿藍灰色棉衣的新兵在訓練場上進行戰術訓練,陸北深感不一樣。
姜泰信在一旁進行介紹:“新一師采取遠東軍的軍事指導,初步劃分三個步兵團,一個炮兵營,工兵連、騎兵偵察連、警衛連、衛生連,通訊連等特種部隊,均由伯力城野營的同志為骨干。
五支隊三營的同志被打散,基本編入三個步兵團中。武器裝備均為日式裝備,在火力方面不亞于日軍,甚至部分營連級火力優于日軍中隊、小隊。”
低頭看著各營團的詳細配屬裝備火力表格,陸北問:“電臺通訊配屬至什么單位?”
“一開始是預備配屬至團級,但馮志剛參謀長從尼布楚城野營抽調兩百名戰士而來,現在已經配屬至營級作戰單位。關于部隊編練單位方面,有些同志出現分歧。”
“什么分歧。”
姜泰信說:“關于排這個單位。”
“取消。”
反正陸北是不喜歡排這個軍事單位,在長久的作戰中,他有什么安排一般都直接指揮班長,排長這名頭就沒在五支隊出現過。當然也取決于干部稀缺,現在的干部也稀缺,陸北寧愿加強營團級的參謀單位,也不會去加強排這個名頭。
這點,姜泰信充分遵從陸北的命令,直接取消排這個單位。
他想讓陸北去看看新兵訓練,指導一下,陸北指導個屁,教一群新兵打槍,是個老兵都能干。拉家常可以,干涉正常軍事訓練不行,還是等訓練晚上后,晚上的時候趁著文化教育課的時候去。
比起這些事,陸北去衛生連,倒不是跟他‘娘’見面。
衛生連就在指揮部西樓,還未到門口就聽見那姑娘在懟人大罵,罵的還不是別人,是新一師師醫院的院長徐哲。對方原是第一路軍軍醫處處長,正兒八經哈爾濱醫學院畢業的高材生。
“姑奶奶,隔著三里地就聽見你罵人,嘴下留情啊。”
伍敏一扭頭,看見陸北那張賤兮兮的臉。
“看啥,沒見過女人罵街?”
“咋回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