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美。”陸北贊嘆一聲。
這里的戰士曾經都有這樣的生活,但現在已經成了可望而不可及的奢望,他們沒了家,但還有國,有人沒了國,卻以自己的家來鄙夷護衛國土的戰士。
漸漸地,天色暗淡下來。
夜幕升起。
“熊云。”
“到。”
陸北解下身上的步槍還有武裝帶:“接替指揮,阿克察你和我進村子。”
“是,現在我負責指揮。”熊云接過陸北的步槍和武裝帶。
“好。”
阿克察也解除身上的武器裝備,只攜帶一支駁殼槍。
為了照顧少民群眾,也是表示自己沒有惡意,更是為了不必打草驚蛇。連同腦袋上的蘇式騎兵尖頭軍帽,都給摘下,用圍巾把腦袋裹住。
在夜幕中,兩人揣著手走進村子,提著禮物。
兩條凍鯰魚加上凍豆腐,陸北沒好意思空手上門,禮物隨輕,好歹也是一個心意
按照少年達路說的地址,兩人翻過村外防野獸的土墻圍子,來到左邊第二排房子。
從外面看,屋內有火光。
‘咚咚咚。’
掀開門簾子,敲響木門。
門開了,達路一臉震驚的看向兩人:“你們真的來了?”
“小小禮物,不成敬意。”陸北提起東西,滿臉干笑。
屋里傳來聲音,用他們民族的語言問,一名婦人從屋里探出頭,見到兩人很是不解。達路回首朝著屋里喊了聲,沃包特走來看見兩人,他倒是很熱情。
邀請兩人進屋,吩咐妻子煮肉、燙酒。
“嫂子好。”陸北拱手彎腰一禮,對方咧著嘴笑了笑,手里攥著一桿土煙桿。
阿克察也拱手一禮:“嫂子好。”
盤腿坐在溫暖的土炕上,陸北打量屋內的擺設,與普通鄉下老百姓的屋子一樣,唯一不同的是屋里吊著一個搖籃,籃子里有一個孩童正在熟睡。
給兩人倒上一碗酒,沃包特催促妻子煮肉。
兩碗燒鍋酒下肚,陸北只覺得渾身燥熱,不知是酒的緣故,還是屁股下面的炕熱的慌。
“沃包特兄弟,您不好奇我是誰嗎?”陸北問。
沃包特端起酒碗搖搖頭:“既然我邀請兩位進屋,那就是朋友,你是誰不重要。”
一旁的達路心思活泛些:“你們是抗聯,日本人說你們是匪寇,是賊。”
“他們占據我們的家園,搶奪我們的土地,欺負我們的女人,所以我們是賊?”
“不是,你們不是賊。”達路很認真的說。
陸北從懷中掏出香煙,他見嫂子也抽煙,便遞給她一支。
一盤子素白的燉肉端上來,碗中的酒水被滿上。
“我叫陸北,東北抗日聯軍西北指揮部第五支隊支隊長,你們稍加打聽一下便能知曉。這位是阿克察·都安,我們都是東北抗日聯軍的人。
來這里是為了抗日,我的腦袋值錢,值很多很多錢。”
沃包特放下酒碗:“回來后,我打聽過你們抗聯的事情,有人說你們是匪寇,也有人說你們是真正的好人。我分不清,可我覺得你們不是壞人。
你們來這里是需要我幫忙,對嗎?”
“是的。”
陸北點點頭:“我們需要你的幫忙,日本人在制造瘟疫,就在孫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