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回到西諾敏河密營基地,陸北就迫不及待的去問詢那幾個金發碧眼的紅毛鬼。
李光沫見到陸北口若懸河說起自己是如何抓住這幾個紅毛鬼的,說來也是巧,當時他帶著偵察班下山去周圍偵察情況,還負責登記檢查崗哨情況,在巡邏的途中扎營休息。
他們在前面山林子里,而李光沫他們在后面山林子里,扎營的時候偵察班的戰士也是執行戰場規定的,派遣崗哨站崗。哨兵走到山崗子上剛好瞧見山坡下有人生火扎營,五支隊的崗哨巡邏隊扎營都是有講究的,哨兵便向李光沫匯報這件事。
一聽,李光沫就斷定對方是日偽軍,他們是五支隊派來的巡邏隊,這里除了他們還有騎兵隊的斥候通訊員,基本就沒有其他人,而騎兵隊的斥候通訊員不會在那個地方扎營露宿。要扎營也是靠著后山,而不是在前山,火一燒起來,荒原上數里地都能瞧見。
然后李光沫就命令戰士們等待,等天黑之后這群人都睡著,給偷偷摸上去繳械,有兩個紅毛鬼還想搶槍直接被擊斃了。
一開始李光沫還挺擔心,怕打死的是蘇軍偵察員,因為在營地帳篷里找到蘇軍的衣服和證件,但曹大榮審訊過后向總指揮部匯報,總指揮部又向伯力城代表處通報,經過來回折騰之后,確定這群紅毛鬼是白軍。
這里可是大興安嶺腹地,蘇軍偵察員根本無法來到這個地方,見身份敗露之后紅毛鬼也直接坦白,他們是別什果夫的騎兵隊,受日本人的命令來到這里圍剿抗聯。
在馬廄里,陸北見到拴在里面的紅毛鬼,這幾個家伙被凍的半死不活,看見抗聯有人過來又是哭又是磕頭。
“誰干的?”陸北指著馬廄里渾身臭烘烘的紅毛鬼。
曹大榮低聲道:“侯爾巴非得這樣做,他家在巴爾虎地區據說遭過白俄匪軍的燒殺劫掠,他當兵就是想剿滅這群白俄匪軍,現在好不容易逮住,誰勸都沒用。”
“這像什么樣子,既然是匪軍那就拉出去槍斃,跟遠東軍方面通知了沒有?”
“已經通知了,遠東軍內務部普希金將軍十分重視,在蘇方境內發生過很多次紅*軍燒殺劫掠的事件,估計都是這群白俄匪軍干的。
普希金將軍的意思是讓我們抗聯堅決消滅別什果夫的白匪軍,他們會加大對于抗聯的援助,總指揮部方面的意見是堅決打擊任何進攻我抗日聯軍,以日軍為首的仆從軍。”
詳細情況曹大榮都已經審訊得知,看完被拴在馬廄里的幾個白匪軍,兩人一邊往指揮部走一邊商議關于蘇軍遠東軍方面對此事的意見。
遇見白匪軍這事,抗聯很平靜,跟誰干仗不是干仗。而遠東軍則不同,得知東北境內有一支日軍扶持的成建制匪軍,這事絕不是遠東軍區能夠處理的,已經直接匯報給莫斯科,估計現在差不多得到‘慈父’的批示。
來到指揮部,一進門義爾格就高興的來回奔走,不是給陸北點煙就是給他打來熱水泡腳。
呂三思不在這里,他率領一支小分隊前往甘河密營基地,去和一支隊的張光迪等人見面,順帶接收一批迫擊炮炮彈。
“遠東軍對這件事極為重視,要求我們弄清楚東北境內白匪軍的具體兵力和編制番號,以及日軍對他們的教育訓練、武器裝備、戰略戰術都要有所收集。
這是我根據口供寫的一些材料,你看看。”
說罷,曹大榮將幾張紙交給陸北。
瞇著眼睛盯了眼,陸北沒好氣道:“我認識俄文還是咋滴?”
“哦!”曹大榮不好意思一笑:“這是準備向遠東軍方面提供的,所以我就用俄文寫了。”
肯定的,這家伙純粹是想賣弄自己的學識,這可是為數不多能顯擺的機會。
拿來審訊的原文記錄稿,上面還有侯爾巴等委員代表的署名,證明這份口供是一手的,沒有經過任何人篡改。這事做的如此精細,也只有曹大榮這個老政工。
翻閱審訊記錄,陸北從口供中看見這群白匪軍除了接受過日軍的常規軍事培訓,還接受過特殊培訓,什么偵查、繪圖、爆破、攝影、縱火暗殺、捕俘綁架都學習過。這支偵察隊的目的是搜尋抗聯五支隊的蹤跡,而后將其剿滅。
他們的指揮官名字挺長一大串,叫什么伊方·亞歷山大努維奇·別什果夫。
陸北閱讀關于這支白匪軍的來龍去脈,老侯對這支部隊很熟悉,這樣一支白匪軍在東北境內可謂是罪行滔滔。原本是被蘇軍打散的白匪軍余部潰散至東北境內,缺槍少彈、人數也沒多少,可以說是隨手都能剿滅。
可東北軍又菜又愛玩,給他們配發武器裝備,讓他們去襲擾蘇軍,中東路事件東北軍慘敗逃竄,一時間在額爾古納、海拉爾、牙克石地區形成一個無人管轄的混亂,這支由東北軍扶持的白匪軍到處燒殺劫掠。
殘殺中國民眾近萬人,以溺殺嬰兒、困燒民眾為樂,甚至生吃孩子的心肺。
敗了啥都不管,東北軍還想出一個絕頂聰明的事情,讓這群白匪軍當俘虜,偽裝成蘇聯紅軍的士兵在沈陽招搖過市。完事每個人發了兩百大洋,還召集各國報社拍照,在喪事喜辦方面,東北軍也不弱于其他人。
九一八事變之后,東北軍只剩下馬占山和蘇炳文等人堅持抗日,這支白匪軍立刻見風使舵,投了日軍。
得知這支白匪軍的來龍去脈之后,陸北有種吃了綠頭蒼蠅的惡心感覺,原本以為是打進來的,沒想到是逃進來的。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面對外部武裝入侵國土,居然不是就地消滅,而是發放武器彈藥。
小張好手段,這是人能干出的事情啊?
表情怪異的陸北看向曹大榮:“砍了,通知全體指戰員,對于這支白匪軍不留俘虜。
TMD又不是中國人,老子對他們沒什么好講道理的,是土匪還留著干什么,老子又不是張漢生,留著他們等下崽繼續禍害咱們老百姓。”
“不好吧?”曹大榮有些猶豫。
“你去跟被白匪軍殘殺的老百姓說,看看他們咋說。”
“我發現你脾氣越來越大,這不是為了維護紀律嘛!”
陸北翻了個白眼:“我就這脾氣,見不得老百姓被欺負,得給他們報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