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炮兵隊的迫擊炮將白匪軍的迫擊炮陣地炸的亂七八糟的時候,陸北還在跟那門九二步炮交手,因為炮鏡損毀,曲射是沒有辦法曲射的。
但九二步炮有個優點,那就是能直射,通過炮管直接瞄準目標就可以射擊,但射擊范圍有限,超過兩百米就純看天意了。捯飭半天,終于通過炮管瞄準山坡下一個正在射擊的機槍火力點。
也就能打著那個機槍火力點,其他的火力點射擊角度太低,根本夠不著。
拉開炮閂塞入一枚高爆榴彈,好奇的義爾格還在一旁看著,陸北一腳將他踹進雪窩子里。
“開炮了!”
猛地一拉炮繩,九二步炮整個向后退了下,炮彈出膛不偏不倚打在那個機槍火力點上,頓時炸的血肉橫飛。打完一炮之后,陸北又愛又恨,好不容易搞到一門炮,TMD沒有炮鏡,這對于一門曲射炮來說算是廢掉七成功力。
在山坡下的伏擊圈內,一頭扎進去的白匪軍在慌亂之后開始鎮定下來,落在后面的白匪軍開始架設機槍和擲彈筒,對準連綿的山頭進行射擊,七八挺輕機槍一起開火,一下還真把一連的火力給壓下去,不少白匪軍趁著這時候跑掉。
正在招呼白匪軍炮兵的抗聯迫擊炮分不過來神,只有重機槍在不斷打著連點射,對各個白匪軍的支援火力點進行壓制,左右開弓但還是無法照顧周全。
白匪軍戰斗力就那樣,但武器裝備真是好,已經超過日軍一個中隊的武器配屬。
漸漸地,戰場上的槍聲漸漸停息,一頭扎進伏擊圈的百余名白匪軍死傷大半,只剩下二十來號人在強大火力掩護下逃出射程之外。
山頭陣地上,對自己槍法有信心的老兵時不時變換射擊點,對于公路上哀嚎的白匪軍士兵進行射殺。不留情,也不會講什么優待俘虜,戰士們可都瞧見了,長槍槍頭上挑著的是什么。
一開始抗聯的戰士們對于陸北下達不留俘虜命令還感到不滿,士兵委員會的代表找上級發表意見,日本人也就罷了,大家都恨不能給他們生吞活剝嘍,但白俄騎兵為什么要不留俘虜······
現在?
戰士們給他們留全尸都算開恩,必須死,誰來都不管用。
······
莫名其妙的遭到伏擊,別什果夫感受到棘手,聽見部下的匯報,他用炮隊鏡看見伏擊公路上遭到射殺的士兵,忍不住眼皮子跳了下。
一個照面下來,七八十號人就這樣去了,這可是自己花了好幾年時間從俄國僑民家里威逼利誘才搜羅到的士兵。這就是日本人嘴里說的‘匪寇’,如果這都能算是土匪,那土匪是什么?
土匪能打的這樣如此有章法,迫擊炮還在架設,就被莫名其妙的摧毀,既然對方有炮,為什么不一開始先用,而是故意等著。他們怎么知道自己隊伍里有迫擊炮,‘匪寇’怎么會有迫擊炮,而且還把迫擊炮玩的這么好?
一連串的疑惑在別什果夫腦中回蕩,讓他有種跟湖水干仗的感覺,一拳頭下去對方沒事,把自己給掄抽筋了。
“別什果夫上校,現在我們該怎么辦,是繼續進攻,還是撤退?”
聞言,別什果夫思考起來。說實在的他的確想撤退,士兵死了還能夠繼續招募,大不了再去蘇方境內搶幾次,抓些男人補充進隊伍,可這么灰溜溜的回去,不好給日本人交代。
不死心的別什果夫看了眼王八脖子山,他很確信上面只有一百多人守衛。
“派人向日本人報信,讓他們趕快支援,我們已經咬住抗聯的主力。”
“是,上校。”
別什果夫還是想搏一搏,他麾下都是騎兵,而抗聯龜縮在山頭上,打不了還圍不了?
他翻身上馬在周圍繞了繞,王八脖子山一過就是烏爾科村,只要派遣一支部隊從河面一側直插進村子,占領村子就能封住抗聯的撤退路線,等日軍增援一到,完全能全殲。
想了想,別什果夫越想越覺得自己的計劃堪稱完美,若是陸北在這里一定會淡然一笑,這么明顯的空子也鉆,真是沒誰了。好歹也是打過仗的,不知道排兵布陣都需要側翼援護,難不成就孤零零一個山頭陣地等死?
陸北能想到的,別什果夫全想到了。
隨即,別什果夫派遣一支四五十人的騎兵部隊,浩浩蕩蕩在陸北眼皮子底下插過去,或許當年東北軍的孱弱和無能給他們留下過于深刻的印象,他們沒把抗聯當人。
再度意氣風發的白匪軍騎兵出動,在西諾敏河一側的山頭上,孤零零長著幾十棵稀疏的白樺樹。
駐守在這里的是二連副連長金智勇,他對陸北命令連里給他加強兩個機槍小組還挺郁悶,他是陸北親自調教出來的,認為這是陸北瞧不起他。
可當真有一隊白匪軍騎兵要從自己眼皮子底下過去,金智勇來勁兒了,本來他以為沒自己什么事,守在這里純粹是護住側翼,保證一連不被斷后路。可抗聯又不傻,肯定會布置兵力防御,敵人肯定也明白,朝這里進攻純粹多此一舉,除非用重兵突破。
“都給我打起精神來,誰要是放跑一個白匪,一連長可是要揍人的。”金智勇說。
董山東拉起機槍的槍機打趣道:“副連長,那你這頓揍是挨不了啦,回頭找一連長要煙抽。聽說烏爾扎布他們在附近村里收了好多煙葉子,莫力達瓦的黃煙葉子,那可是有名的。”
“你聽誰說的?”
“義爾格啊!”
拉起槍栓上彈,金智勇說:“包在我身上,大不了叫我兄弟給大家伙協調協調。”
“你不怕田副連長被抽?”
“咱辦好這件事,他侯爾巴有臉跟咱們二連翻臉,還打人?呂主任不在,他想翻了天啊,頂多摔跤摔一下。”
“敵人過來了!”
將戴著棉手套的手指搭在扳機上,瞄準領頭的白俄騎兵,金智勇瞄了下手指扣動扳機,對方應聲倒地。為了方便冬天里進行射擊,許多戰士會將扳機護木給鋸掉,要么將手套的食指給分出來,亦或者采用較薄的布料和棉花知足分指手套。
但分指手套還是依賴于繳獲日軍的,不少戰士就如金智勇一樣,將扳機護木給鋸掉,缺點就是容易走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