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延庭剛坐下,雷景川就端著兩杯茶湊了過來。
遞給他一杯,“干什么去了?”
沈延庭接過杯子,沒說話。
“夠激烈的啊!”
雷景川用手肘碰了下他,朝著宋南枝的方向抬了抬下巴。
“那印子,你啃的?”
沈延庭面不改色地抿了一口茶,眉峰微挑,“怎么?”
“可以啊你延庭!”雷景川憋笑,湊近了些。
“以前怎么不知道,兄弟你還有這一面。”
沈延庭淡淡瞥了他一眼,指尖在茶杯沿口輕輕一點。
“我的媳婦,做什么還需要跟你匯報?”
雷景川臉上帶著玩味的笑,“這次,來真的?”
沈延庭眼皮都沒抬,語氣平淡,“什么真的假的。”
“裝?”雷景川嗤笑一聲,湊得更近點,“看來真是不打算當我妹夫了?”
“我們樂初可是等你這么多年......”
他話音剛落,沈延庭眼神一厲,手肘已經抵在他的肋下。
雷景川“嘶”了一聲,立刻求饒,“行行,不開玩笑!”
他揉了揉撞疼的地方,語氣認真了些,“說正經的,思婉......過幾天就回海城了。”
沈延庭端著茶杯的手頓了一下,沒應聲,視線落在晃動的茶水上。
雷景川看著他的樣子,嘆了口氣,“延庭,那件事,你不用自責,又不是......”
沈延庭猛地抬眼,打斷了他,眼神銳利,顯然不愿多談。
雷景川立刻噤聲,知道這是他的禁區。
他目光轉向正與人交談的宋南枝身上,側頭問,“那些事,她知道嗎?”
沈延庭順著他的視線看過去,宋南枝正微微側頭,聽著一位長輩說話。
午后的光斜斜照進來,溫柔地覆在她身上。
勾勒出纖細柔美的弧度,很美。
沈延庭眸色暗了暗,收回視線,聲音低沉,“不知道。”
“不知道?”雷景川有些詫異,“她沒問過你?”
“沒問。”沈延庭的語氣聽不出來情緒。
雷景川看了他一眼,慢悠悠喝了口茶。
“女人家說不在乎你的過去,那都是假的?!?/p>
“真要是走了心,誰不想知道你從前的事兒?”
沈延庭握著茶杯的手指驟然收緊。
“你懂什么!”
雷景川放下茶杯瞪他,“難不成你比我還懂?”
“連個正經戀愛都沒有過的人......”
沈延庭被噎得說不出話,下頜線繃得緊緊的。
隔了許久,才吐出來幾個字,“要怎么做?”
雷景川一聽,樂了。
他的好兄弟算是徹底淪陷了。
“你得主動點,總不能指望人姑娘家的主動吧?”
“你這塊冰川,好歹也自己化一化?!?/p>
“嘴別那么硬,關心人家,得說出來......”
沈延庭眉頭越擰越緊,猛地站起身,撂下一句,“走了?!?/p>
他信不過雷景川,換對象比換衣服還勤,能吐出什么象牙來?
那些花里胡哨的招數,他哪里需要?
——
車里,氣氛出奇地安靜。
宋南枝還在為她頸間多出來的印子生著悶氣。
沈延庭單手扶著方向盤,目光看著前方。
沉默了許久,忽然開口。
“宋南枝?!?/p>
“嗯?”
“你......想不想知道我的過去?”他問得很生硬。
仿佛是隨口一問,但握著方向盤的手,卻在微微繃緊。
宋南枝微微一怔,他的過去?
那個前妻?
這件事她雖然好奇,可也知道是沈延庭的禁區。
就像她的過去,沈延庭也不會過問。
宋南枝側頭,看了眼他冷硬的側臉,“不想?!?/p>
“吱嘎。”
沈延庭幾乎是下意識地輕點了一下剎車,車子微微一頓。
他側過頭,深深地看了她一眼,眼神復雜。
幾秒后,又重新看向前方。
宋南枝,來日方長。
——
次日,舟島。
沈延庭甚至沒來得及送她回家屬院,就跟著來接應的勤務兵回了團部。
周鐵柱送她回去,路上一直在念叨。
“嫂子,你們可算回來了?!?/p>
“你們不在的這幾天,后勤部那邊可是忙得腳打后腦勺了?!?/p>
“出什么事了?”宋南枝順著他的話問。
“還不是新下發的那批軍裝。”周鐵柱一向是個直腸子。
“也不知道是布料問題,還是染色廠子出了岔子。”
“好多衣裳沒穿幾天就掉色、開線,大家伙意見不小?!?/p>
宋南枝聞言,心里微微一動,或許,她能幫上點忙?
到了家,她打開行李箱,開始歸置從海城帶回來的東西。
她拿出一疊整齊的衣物,忽然觸到一件質地不同的布料。
是件男士襯衫,她微微一怔,將其拎了出來。
這分明是......那晚在沈家,她穿的那件。
長度短得剛遮到大腿根。
沈延庭他居然......特意把這件襯衫帶回來了,還塞進她的行李箱。
意圖簡直不能更明顯了。
她的臉頰不由自主地開始發燙。
看來今晚,是無論如何也逃不過了。
——
晚飯,是在一種微妙的安靜中度過的。
宋南枝吃得不多,心思全在等會要發生的事上。
飯后,她幾乎是逃進浴室的,磨蹭了許久。
最終,還是穿上了那件白襯衫。
沈延庭應該是喜歡。
寬大的襯衫罩在身上,空蕩蕩的。
她看著鏡子里的自己,臉上剛被水汽蒸下去的熱度,又涌了上來。
臥室里。
沈延庭只穿了件睡褲,赤著上身,靠在床頭。
肌肉線條流暢,充滿力量,她光是想想,就覺得腿腳發軟。
見她進來,沈延庭抬眸看過去。
目光沉甸甸地落在她身上,從濕漉漉的頭發,到緋紅的臉頰。
再到襯衫下,白皙筆直的雙腿。
眼神太過直接,寸寸掃過她的肌膚。
宋南枝感覺自己像是被剝光了站在他面前,渾身不自在。
終于,沈延庭動了。
他起身,幾步就走到她面前。
什么也沒說,只是一把攥住她的手腕,猛地將人拽進懷里。
“穿這樣......存心折騰我?”
宋南枝委屈,“不喜歡,我可以脫掉。”
沈延庭俯身含住她的耳垂,“別急,等會再脫?!?/p>
宋南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