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
冉聽想都不想的拒絕了,他戳著碗里的米飯:“我不想再經歷拉著行李箱從你家灰頭土臉地出來。現在這樣挺好的。”
介知深心一痛,“我不會再讓你經歷,這是最后一次。”
“余生那么長,你怎么保證是最后一次?”冉聽夾了個小青菜塞進嘴里,嚼得慢吞吞的,“……這樣也挺好的,你想做了,就來我家。但頻率不能太多……我只能接受一個星期,一次。”
介知深徹底沒有胃口了,“我不是為了這個才跟你告白的,我是真的想跟你過后半生。想和你一起起床、一起吃飯、一起看遍往后的每個日出日落。”
“別說了,吃飯吧。”冉聽垂著眼,避開介知深的目光。
介知深喉結滾了滾,猛地起身抓起手機,轉身往陽臺走。
“你干什么去?”
“給我媽打電話。”
冉聽急了,幾步沖過去拽住他的胳膊,“你、你給阿姨打什么電話!想讓她來勸我嗎?介知深你太卑鄙了吧!”
“借錢。”介知深說,“我要買一套房,房產證只寫你的名字。”
冉聽:“……”
眼看介知深就要打過去了,冉聽攔住他:“你這么做有什么意義?你覺得我會感動?”
“我不要你感動,我在解決你所提出的顧慮。”介知深說,“你擔心再經歷拉著行李箱從我家離開,那就把我家,變成你家,真有那么一天,也是我走。”
冉聽輕輕皺起了眉頭。
介知深的眼眶倏地紅了,“冉聽,我們已經分過一次手了,可能會有人覺得我是失去了才懂得珍惜,可在我看來,是失去了才知道你對我有多重要,我不想再跟冉聽有任何的隔閡,這一生我已經沒有心再去愛除了冉聽以外的任何人,如果沒有冉聽,介知深會孤獨終老。”
冉聽:“……”
他還是搬了回去,并把兼職辭了。
軟飯真的好香,被包養的滋味太爽了。
冉聽把出租屋也徹底退掉了,他不怕麻煩,同時也不需要后路。
介知深就是他的后路。
雙休假期的最后一晚,冉聽在大床上翻來覆去地打滾,以后再也不用睡硬床板了。
“那么興奮。”
介知深從浴室出來,擦著頭發。
“也就一般興奮吧。”
冉聽伸出手,看著無名指上的大鉆戒。
這次的戒指是合尺寸的,能隨意摘下、戴上。但他大概一輩子都不會摘了,冉聽想。
冉聽翻身下床,拿過吹風機給介知深吹頭發。
溫熱的風簌簌吹著,冉聽的指尖偶爾會蹭過介知深的耳廓,他問:“那晚的煙花和樓外的廣告牌,都是你和你粉絲商量好的?”
“沒有。”介知深說,“巧合。”
“巧合?”
“只有煙花是我提前準備的,廣告牌不知道,我還以為跟我的是記者,原來是粉絲?”介知深說,“她們挺可愛的。”
“可愛?”冉聽哈哈大笑,“你要不要看看她們給咱倆寫的同人文啊?黃成什么了。還可愛……一群大黃丫頭。”
“是嗎?”介知深問,“看來你已經看過了。”
冉聽:“……”
不小心暴露了什么。
“想不想照著同人文試試?”介知深把吹風機插頭拔了,轉手捏住冉聽的手腕,“嗯?”
“靠!你其實也看了吧!!!”
又是不眠夜。
第二天,冉聽硬是被介知深拽起了床。
冉聽抱著被子撒潑打滾:“我不要不要起床!我現在有人養著了!我不要努力!!不想努力了……我要睡覺,介知深……放開我。”
今天意義重大,介知深沒有心軟,還是把冉聽拉了起來。
這時就有人要問了,究竟什么意義重大呢。
兩人并肩進了校門,再并肩走進教室。
沒有刻意牽手,也沒有親密搭肩,甚至位置都沒有坐在一起。
但所有人都知道他們的關系。
“呦。這不是延嫂嗎?”旁邊的李箏打趣道,“真和好了啊?”
冉聽挑眉道:“是的。”
“泥萌男同就愛分分合合,這次準備在一起多久啊?”
“后半生都在一起吧。”冉聽輕飄飄地說,“誒李箏,我都分了又和好了,你跟你的曖昧對象怎么樣了?”
李箏:“………………………………”
周二那天,冉聽等介知深上選修課,在校門外碰見了個意想不到的人。
他瞪著大眼奔過去。
“徐醫生!!”
徐世開著一輛低調的轎車,沖冉聽笑了笑,“好久不見。”
“徐醫生,你怎么會來?”
“上車吧,細說。”
徐世到駕駛位開車,冉聽再三確認陳時遇不在才坐進了副駕。
徐世把車往人少的地方開。冉聽問:“徐醫生來A國,陳時遇那個大醋壇沒跟著?”
“他哪有那么閑,我是休的年假,也待不久。”
“那徐醫生這次過來是……?”
“我早就該來了。”徐世說,“你父母的事在K國鬧得沸沸揚揚,你在A國也知道了吧?對你有沒有什么影響?”
冉聽真是不想回憶:“事情爆發那幾天確實有點影響,最近沒什么事了,網絡的事更迭那么快,網友也沒那么無聊,揪著一件事不放。”
“但真相也是要澄清的。”
“真相?”冉聽坐直了身子,“已經……調查出來了?”
徐世把車停在一條僻靜的路邊,解開安全帶,轉過頭看著冉聽:“是的,你父母是被冤枉的。”
“冤枉……嗎?真的假的?”
“警察調查過了,實驗室確實躺著一具尸體,是位八十歲老人的。”徐世道,“老人年輕時出了車禍,雙腿麻木,后半生一直沒能站起來,聽說了你父母在研究再生劑,沒多少時日的他主動向你父母提出要參與研究,并簽了一份協議。”
“老人本就時日無多,自然死在了實驗室,恰好被記者拍到,斷章取義,才鬧得這么大。”
冉聽問:“那份協議,真的具有法律效應嗎?”
“如果是自愿簽署,那的確具有法律效應。”
“這段時間警察一直在調查協議的真實性,老人已經去世,除了他本人,和跟他簽協議的冉高鶴,沒有人知道協議是老人自愿簽署的還是被迫簽署的,警察去問了死者家屬,家屬們表示都知曉,并且口供一致,說老人是自愿的。”
“實驗基地到處都是監控,監控也明確顯示老人沒有掙扎,并且在被實驗期間,吃得好住得好穿得好,人也看起來很精神。”
冉聽:“……是嗎。”
“種種跡象,都說明你父母是被冤枉的,等過段時間,就會被公布出來。”徐世伸手摸了摸冉聽的腦袋,“我這次來,帶了一支專業的營銷團隊,會把你父母的事情解釋清楚,以后你就不用再提心吊膽了,清清白白的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