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
下樓吃早餐時,歡喜看見了黨歲。
她走過去給了黨歲一個擁抱,“黨歲,還真是有點想你了。”
黨歲都懵了,“歡總?”
今天李特助也在。
歡喜目光上下打量著李毅,臉上露出一絲笑容,“李特助,好久不見了。”
確實有段時間沒來,一直在外面忙著溫董安排工作的李特助倒是很鎮定,很是恭謹回應,“歡總早。”
歡喜一想到李特助受累,被變相軟禁不得自由身,她就忍不住瞪了一眼溫言政。
李毅小心臟抖了一下,垂低下了頭。
歡總這是知道溫總對他工作的內容安排了?
溫總連這些都告訴歡總了?
正在看報紙的溫言政接收到了歡喜的眼神,收起了報紙。
今天的早餐依舊豐富。
歡喜吃了顆蝦餃,突然開口了。
“李特助。”
李毅放下手里的筷子看向了歡喜。
“不用這樣正式,邊吃邊說。”歡喜連忙擺手。
李毅看了一眼吃著早餐的溫董,想了想,還是決定聽歡總的。
他拿起了筷子繼續吃著,只是耳朵豎起,全部注意力都放在了歡總身上。
他算是知道了,如今上上下下,里里外外,徹徹底底都得要聽歡總的。
歡總比溫董大。
“你今天安排一下黨歲入職總經辦的事項,以后她工作就和易年一樣。”
黨歲驚住了,歡總這是不要她當隨身助理了?
李毅心里也有些驚訝,“好的,歡總。”
頓了頓,他又很自然的問道,“需要給你安排別的助理嗎?”
“不必,我的助理以后還是黨歲,有什么事我會通知她。”
李毅明白了,就是歡總不想要隨身生活助理了。
“好的,歡總。”
歡喜擔心黨歲誤會,干脆把自已的想法解釋了。
最后對黨歲道,“這樣一來,你和小涂也不用全天候的守著我,你們都是精英,能力出眾,不應該浪費你們的才能的,黨歲,你很好,現在就是你兼職里外工作,我工作生活都需要你。”
黨歲暗松了一口氣,嚇死她了。
只要不是歡總換掉她就好。
“我都聽歡總安排。”
歡喜很是高興,“行,那小涂你也安排入職,至于工作職務你問問他自已的想法,你看著辦。”
“好的。”
歡喜的安排,溫言政全程沒有任何意見,非常淡然地吃著他的早餐,只是時不時提醒歡喜吃早餐。
早餐結束后。
歡喜隨他上了三樓書房。
兩人在棋室廝殺了一局。
這是今天一早兩人約定好的。
還是老規矩,歡喜先出三招。
溫言政落子,隨意的口吻,“真不需要人跟著?”
歡喜手里的棋子緊隨其后,追的很緊,“嗯,不需要。”
溫言政點點頭,也不多說。
從昨天跡象來看,他也知道不需要了。
真要發生事,黨歲跟在身邊也無濟于事。
“李特助能力非常可以,你別再大材小用了,那些事不需要他去盯著。”
歡喜還是忍不住吐槽他,“你說你也是,自已自找苦吃,搞得半死不活。那是你自找的。”
“可你好歹把他給放回來啊!”
“你愿意坐牢是你的興趣,人李特助范得著要陪你一起不得自由?”
歡喜不善的看著他,“還是說,你擔心把他放回來,我壓不住他?”
“這倒不是,他不會。”溫言政如實道出,“主要是沒想到這茬。”
歡喜白了他一眼,“霸道的資本家。”
溫言政笑。
然后他給歡喜演繹了一下什么叫做真正的霸道。
一子落,殺剿一片。
歡喜看著他落子的位置,心里暗叫了一聲糟。
大意了。
可就算她絞盡腦汁,也無法扭轉敗局。
她只能眼睜睜的看著自已被攻城破局,輸的慘不忍睹。
她捏緊了手里棋子,狠狠地瞪著他。
“你可以啊。”
“當然。”
歡喜磨牙,她輸了,還是慘輸。
溫言政輕笑起身朝書桌走去,“輸的人要收拾殘局。”
歡喜忍不住撲了上去。
溫言政像是背后長了眼睛一樣,穩穩接住了她。
歡喜氣的薅他的頭發,“你就不能讓讓我?”
溫言政將她抱著走向了書桌,將她圈在了懷里,“我讓了你,你又該不高興了。”
歡喜:這倒也是。
但嘴上卻不饒他,“你是在狡辯。”
“我這是兩相其害取其輕。”
歡喜不服氣了,“我這么不講道理的嗎?”
溫言政看著她,卻是道,“不,你非常講道理。”
不僅講道理,她還很講原則。
歡喜反而不好意思了,特別是她正對著她不講道理的證據。
她伸手觸摸了一下他鎖骨上已經結痂的傷口。
嗯,藥效還是可以的,明顯消腫了。
幸好是咬在這里了,穿上襯衫系上領帶就遮住了。
要是像上次那樣咬在頸側。
明天商貿部那邊召開的經濟大會他就參加不了。
不過,以這人的性格,歡喜很是懷疑,就算她咬的是衣物遮擋不了的地方,他是不是也還是會目中無人地該怎么就怎么?
想象著他頂著咬傷出現在公眾場合。
歡喜忍不住笑出了聲。
“嗯?”溫言政挑眉,這是思想跳躍到哪去了?
歡喜見他一臉狐疑,她把自已的腦洞說了出來,樂不可支的大笑。
溫言政看著笑開懷的人,突然道,“你可以試試。”
大笑中的歡喜以為自已聽錯了,可看著他的神色,她臉上的笑慢慢都消失了。
她看著他。
他也看著她。
歡喜在他懷里直起身,“你這是在犯規知道嗎?”
“知道。”
還知道?
歡喜無語,“我咬你臉上你信不信?”
溫言政氣定神閑,“不信。”
歡喜伸手抱住他的頭,故意慢慢地湊近。
溫言政依舊氣定神閑。
歡喜氣笑了,“我真咬了?”
溫言政眼睛含笑。
她湊上去,直奔目的地,找尋到自已的獵物,先是誘惑著讓獵物跟她走。
在對方眼神漸深之后,她咬住。
不是猝不及防的一口,而是慢慢施力。
她把企圖明明白白的顯現在了自已眼睛里。
溫言政看清了,但是他無動于衷。
歡喜覺得自已也要給溫老師上一課。
讓他知道她其實也是可以不講道理的。
心一橫,牙一咬。
某人的舌頭遭殃了。
溫言政:……
不錯,確實牙尖嘴利的。
火辣刺痛的都出血了。
歡喜確定自已咬傷了獵物就迅速收回了武器,將獵物驅逐出境。
溫言政一把扣住她的頭,非要讓受傷的獵物重回險境,找補到一些補償。
歡喜:……
看來是咬的不夠重是吧,還敢興風作浪?
雙方撕咬掰扯了好一會。
最后還是受傷的獵物得到了口頭上的安撫。
……
處理善后了和溫老師的‘口角之爭’。
歡喜自已開車來到了理四胡同。
昨天她開車回九鼎山山莊,不過一夜之間,今天她就在地下室車庫里看見了好幾輛頂級跑車。
但她還是開了陶桉的這輛紅色蘭博基尼。
她沒通知孫照。
小院門口,孫照的車沒在車位上。
今天周一,他應該是去上班了。
他那個皮包公司挺賺錢的,而且是無本萬利穩賺不賠的那種。
汪汪!
隔著院門的大飛聽到了動靜,叫了兩聲。
停好車下來的歡喜聽到大飛的叫聲,腳步在原地許久都沒有動彈。
這兩天她其實是刻意屏蔽掉了孫照和大飛。
可是此刻她聽到大飛的叫聲。
她想起的卻是大飛追尋孫照而去的決絕剛烈。
汪汪汪汪汪!
大飛一連串的叫聲,伴隨著它扒拉門鎖的聲音。
下一刻,不需要歡喜自已輸密碼。
大門開了。
它雀躍高興的沖了出來,圍著歡喜轉著圈圈。
歡喜低頭看著大飛,心情很是酸澀。
“大飛。”
“汪汪。”
歡喜蹲下身,伸手抱住了大飛,輕輕地說道,“大飛,真好,你又可以和你爸爸在一起了。”
“汪汪。”
“走,我們進屋,你爸爸不在家,今天……媽媽抱你進去。”
歡喜圈住大飛,調整好了姿勢后,一把將大飛抱了起來。
汪汪汪汪!
大飛高興的尾巴都搖出虛影來了。
歡喜勒抱著大飛進屋,別說,大飛這重量,這強健的肌肉還真挺夯實的。
歡喜將它放下,關好大門,看著這電子鎖開關在大飛躍起就能夠著的地方。
想到大飛會開門。
她還是忍不住碎碎念的叮囑著大飛,“大飛,你可別犯渾,自已開了門跑出去玩,外面很危險的,抓你這種小孩兒狗的壞人多的是。”
孫照也是心大。
就這樣讓大飛能開門,還放心讓大飛獨自在家?
大飛聰明是不假,可要是專業的狗販子來誘惑大飛怎么辦?
在洗手池洗手的歡喜皺眉想著關于這件事,她得提醒一下孫照。
卻不知,正在公司接待客戶的孫照看見手機彈出的電子鎖已開的信息,臉色一變飛快點開家里大門監控的畫面。
然后,他就傻眼了。
他傻呆呆地看著歡喜費力地勒抱大飛進屋的畫面。
“孫總?”
胡耀看了一眼看著手機眼睛都直了的照哥,想了想,這位客人送上門的生意雖然不大,但挺好掙的,這件事都不需要照哥出馬,他就能給跑下去辦成。
又是老客戶介紹來的。
以照哥撈錢的決心,蚊子雖小,但也是肉不是。
所以,他鼓起勇氣戳了戳孫照。
“照……”
孫照反應非常大。
幾乎是彈跳了起來,一眨眼的功夫,人就沒影了。
胡耀伸出去的手指都還沒收回來。
他有些僵硬地看向客戶,想解釋一二,卻看見客戶皺眉不悅的眼神。
胡耀黑臉了。
得了,這生意不做也罷。
他代替孫照開口了,“公司忙不過來,這事您往別的公司看看去。”
剛想擺臉色爭取壓壓價的客戶:???
孫照一路飆車回家的。
剛進巷子,他接到胡耀的電話,說這生意他推了,問他今天還回不回公司了?
孫照干脆利落的回了一句推了就推了,公司酒吧他看著辦,他今天沒空就掛了電話。
手機那頭的胡耀看了看手機,撓撓頭,照哥現在是越來越神秘了,都不讓他去他家了。
照哥不會是真談戀愛了吧?
這得是什么樣的美女?
才能讓照哥神魂顛倒到連錢都可以不掙了?
換了身方便干活的休閑衣服出來的歡喜戴上了勞保手套拿了把軍工鏟出來。
她準備把墻角再開墾出來。
她的那些花兒,得接回來。
大飛圍在她身邊很是好奇地看她翻地,也忍不住用狗爪子去扒拉泥土。
墻角這塊,剛才歡喜已經淋過水,翻松的土都是濕的。
“大飛,你弄的渾身臟兮兮,可是要洗澡的哦。”
大飛抬起爪子湊到歡喜面前讓她擦。
歡喜笑,“不用擦,擦不干凈的,等會我給你洗澡。”
大飛汪汪了兩聲。
顯然是對洗澡這兩個字不樂意聽。
“那就不洗澡,只洗爪子,不洗你這爪子印等會弄的滿院子都是泥。”
隔著一道門,聽著里面的聲音,孫照激動的接連輸錯了兩次密碼了。
大飛汪汪汪叫跑到了門邊。
歡喜停下鏟土的動作,看著大飛奔向孫照的身影。
她早就知道,這個世上沒有人可以代替孫照在大飛心里的位置。
孫照開門進來,卻是看也沒看大飛,滿心滿眼的朝她而來。
歡喜看著這一幕,心里嘆息。
所以,感情怎么能說的清呢?
在大飛心里,孫照才是天。
可在孫照心里,也許她是天。
都是癡,都是烈。
“歡喜,你來了。”
歡喜看著孫照,輕聲回應道,“嗯,我來了。”
孫照歡喜地來接過她手里的鏟子,“我來我來。”
歡喜將手里的鏟子任由他接手,告訴他,“你把這一片墻角的泥都給翻一遍。”
“好,我保證翻的很好。”
歡喜將手上的勞保手套摘了下來,“戴上它。”
“不用,就這點土,不需……好,我戴。”
在歡喜的眼神下,孫照慫的渾然天成。
“歡喜,你渴不渴,餓不餓,要不我先給你……”
“翻你的土,渴了我會自已喝水,現在還不到飯點,還不餓。”
孫照失望的哦了一聲,嘀咕著,“可是不餓可以吃點水果的。”
歡喜沒理他嘀咕,而是對大飛招手。
“大飛,過來洗洗腳上的泥,這樣就可以不用洗澡了。”
這句話大飛聽懂了,它跑了過去。
“歡喜,你放著別管它,等會我來。”
“孫照,繼續翻你的土。”
光是聽見自已名字就已經丟下了手里的鏟子,人就要跑過來的孫照在歡喜說完整句話后,立馬調轉頭,彎腰撿起鏟子繼續翻土翻的非常起勁。
歡喜給大飛洗干凈了爪子,叮囑它先不要跑,她用拖把把大飛剛才踩到幾個泥印子弄干凈了才放了大飛自由。
汪汪!
大飛又撒歡地想朝孫照這邊來了。
歡喜微笑,“大飛,玩土可以,但是弄臟了,就得要洗澡哦。”
大飛爪子立馬縮了回去,轉身朝歡喜跑了過去。
歡喜摸了摸它的狗頭,給予了肯定,“大飛真棒。”
孫照嘴角的笑是怎么都壓不住的。
他想,人怎么能幸福成這樣呢?
簡直心都要融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