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京寒大力攫住她的手腕，鳳眼沉沉地看她，仿佛只要她說出一個不喜的字，都能讓她硬生生地吞回去。
林染手腕被他捏的發疼，回過神來，茫然說道：“啊？”
她剛剛只是在想，嘉木為何不和季南臣離婚。
季南臣都那樣對她了。
沈京寒見她渾渾噩噩的，宛如沒有睡醒一般，暗自松了一口氣，面無表情地抱起她，徑自進屋上樓。
“沈書意呢？他晚上一個睡會不會害怕？
要不我晚上陪他睡吧？”
沈京寒忍無可忍地堵住她的嘴，她還是不說話好一些。
因累了一天，林染洗完澡，沾到枕頭就睡著了。
沈京寒洗完澡出來，就見她蜷縮著身子睡著了，小臉埋進枕頭里，依舊喜歡睡在大床最邊緣的地方。
仿佛他的床會咬人一般。
他上床，將她纖細柔軟的身子抱到懷里，摩挲著她的小臉，低低說道：“這么困嗎？”
林染皺起眉尖，小臉埋進他懷里，避開他的手。
沈京寒垂眸靜靜看她，伸手摸了摸她的發絲，最后將人摟在懷里，也跟著睡下。
林染睡到一半，被他炙熱滾燙的身子熱醒，難受地掙扎了一下，沒掙開。
男人手臂宛如鋼鐵般不可撼動。
她難受地翻身，剛翻過身，就被他重新掰了回來。
沈京寒喜歡抱著她睡，而且還是面對面地抱，喜歡看著她的臉睡覺。
也不知道是什么怪癖。
如此翻來覆去，男人自然也被吵醒了，沙啞道：“睡不著？”
林染醒了，沒完全醒，掙扎了一番就放棄了。
沈京寒卻實打實被她吵醒了，渾身都被她蹭的起火，結果負責滅火的人自已又睡著了。
他單手枕著后腦勺子，稍稍放開她，讓她睡的能舒服一些。
都這么長時間了，她還沒有適應他的存在嗎？
“大哥。”半睡半醒間，林染蹭著他的胸口，喃喃地喊他。
“嗯？”沈京寒睜開眼睛，輕輕拍著她纖細的薄背。
“嘉木為什么不離婚？明明他不喜歡她，她為什么不離開？”
沈京寒渾身肌肉緊繃起來，下意識地攬住她的肩頭，啞聲問道：“你會離開嗎？”
她宛如小獸一般在他懷里拱了拱，半睡半醒間，睡意朦朧地說：“會。”
沈京寒手背青筋繃緊，緊緊握住她的肩頭，許久，低頭親了親她的額頭，啞聲說道：“沒分開，是因為還有感情。難道不該再給他一個機會嗎？”
他像是在說季南臣，又像是在說自已。
然而懷里的人已然熟睡，一無所知。
沈京寒鳳眼幽暗，低低地嘆了一口氣，徹夜失眠。
第二天一早桂姨就回了別墅。
林染早上睜開眼睛時，就見沈書意穿著小熊睡衣，跪坐在地毯上描著繪本，小家伙描了一會兒，就抬頭看她醒了沒醒，烏黑的大眼睛宛如紫葡萄，小臉精致的宛如女孩子。
沈書意看見她睡醒，連忙丟了畫筆，小短手一撐，就爬上了床，甜甜地喊道：“姐姐你醒了？”
林染親了他一口，溫柔問道：“你怎么跪在地毯上？”
小家伙聞言有些心虛地拍了拍自已的膝蓋，奶聲奶氣地說道：“姐姐，你別告訴哥哥，哥哥愛干凈，不準我爬到他的床上。”
林染彎眼笑道：“那我們就不告訴他好了。”
她冷哼一聲，沈京寒的潔癖，狗都懶得理會。
林染起身去洗漱，洗漱完，就見小家伙還坐在床上，大眼睛一閃一閃地看她，欲言又止。
林染：“想問什么就問。”
沈書意彎了彎大眼睛，露出一個燦爛的笑容，清脆地問道：“姐姐，你是要嫁給哥哥嗎？可不可以做我媽媽？”
林染臉色陡然一變，有些啞口無言。
她以為五歲的孩子還小，其實沈書意人小鬼大，什么都懂。他知道她和沈京寒睡一個房間，甚至知道哥哥可能是他的生父。
他什么都懂，只是什么都沒有問。
林染啞聲說道：“姐姐不能做你的媽媽。”
她這些天也想清楚了，就算內心蠢蠢欲動，她也沒有那個能力帶沈書意走，這個孩子終究是要留在沈家的。
她自已能全身而退就萬幸了。
所以，她不能給孩子希望。
沈書意小臉蛋瞬間暗了下來，委屈巴巴地問：“為什么不可以，姐姐是不喜歡我嗎？我可以變得很可愛，可以變得讓姐姐喜歡的。”
她微微嘆氣，親了親小家伙的小臉蛋，溫柔說道：“姐姐很喜歡書意小朋友的，只是你以后也會有媽媽來疼愛你的。”
無論是生母還是后媽，只要他姓沈，是沈京寒的孩子，都會有人疼愛他。
她只能陪他走這一段路。
沈書意撅起小嘴巴，悶悶不樂地說道：“那好吧，姐姐暫時可以不當我媽媽，不過我希望你以后能改變主意，當我媽媽。我會變得像哥哥那樣厲害的。”
林染被他的童言稚語逗笑了，摸著他的小腦袋說道：“好，那我等著看沈書意小朋友變的超級厲害。”
小孩子忘性大，很快就高興了起來。
林染牽著他下樓，問道：“哥哥今天怎么沒帶你一起上班？”
沈書意噠噠噠地踩著小拖鞋，清脆地說道：“哥哥讓我在家里陪著你，說你不高興。”
林染愣住，她昨天回來心情確實不太好，大哥是怎么知道的？他注意到了？
她以為他從來就不在乎她的感受。
林染垂眼，若是放在七年前，大哥關心她開不開心，在意她的一舉一動，她應該會歡喜上天吧。
可是七年前的那一夜，一切都改變了。
他們也回不到過去了。
嘉木第二天就返回京城，而有關宋家壽宴上的事情，經過了兩天發酵，突然傳出了無數的流言蜚語來。
林若嵐的電話率先打過來：“阿染，你和你大哥真的在一起了？外面都傳瘋了。”
林染聽著她電話里止不住的笑聲，皺起眉尖，她什么都沒有聽說啊。
林染：“什么傳言？”
林若嵐：“你還想瞞我？現在外面人人都說沈京寒金屋藏嬌，在沈園養了一個小情人，所以退了宋家的聯姻，還將人帶到壽宴上，宋家被打臉，還要生忍著。外面不知道傳的多精彩。
這不是擺明了是說你嗎？”
林染一頭黑線，這都是什么亂七八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