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的分析層出不窮。
如果說一個孩子能騙人,那現(xiàn)在又蹦出來個更小的孩子,還是后登場的,壓根不知道先前的事兒。
這總不能配合著撒謊吧?
一個孩子說話不可信,但要是每一個孩子都這么說,說文語詩不給他們飯吃還虐待他們。
那這事兒可就有點兒可信了。
至少吃瓜群眾全信了。
有剛才攔著溫慕善不讓溫慕善幫文語詩說話的嬸子輕輕拍了溫慕善胳膊一下。
說出的話仍舊帶著恨鐵不成鋼的味道。
“你看看,嬸子們剛才說啥來著,有些人就幫不得!”
“你非得好心,非得幫她說話,以為她是你呢?”
“對唄,善丫頭你就是心太好,人家和你情況不一樣,你心地好,不打孩子不罵孩子的,那小孩兒在你面前可不是蹬鼻子上臉?”
“本來就不接受養(yǎng)母,還遇上你這么個好脾氣的,小孩子變著法的和你對著干,你日子肯定不好過,但別人不一樣啊。”
“你看別人是吃素的嗎?之前羅知青都說了,有些人背地里都敢算計著要人命,這樣的人你以為她真能讓個孩子給欺負了?”
周圍人覺得有道理。
“真是這樣,有時候不一樣的人遇上同樣的事,她情況都不一樣。”
“善丫頭推已及人,以為自已擺弄不了這倆皮孩子,自已老娘都受這皮孩子熊了,就以為換了別人也一樣,其實壓根不是一回事。”
“你下不了手打孩子,別人不一定下不了手。”
“你心好,被熊孩子蹬鼻子上臉還不舍得硬管孩子,不舍得虐待孩子,可這熊孩子到了別人手里,可沒你這么心軟。”
這一刻。
文語詩和紀建設這對兒便宜母子,在老虎溝生產大隊社員的心里,算得上是惡人自有惡人磨了。
誰都不委屈。
更有甚者都開始安慰溫慕善:“要我說你這婚還真離對了。”
“你要是不離婚,碰上這樣的養(yǎng)子還真麻爪,你性格在這兒擺著呢。”
“可現(xiàn)在不一樣,你和紀家二小子離婚了,這紀家二小子新娶的媳婦倒是誤打誤撞的對上了紀家的路子了。”
“都不是善茬兒!”
要不咋說啥樣人吸引啥樣人呢。
虧她們剛才還跟著溫慕善質疑過,想說文語詩會不會是被這皮孩子給冤了。
會不會是這西河生產大隊的寡婦真有啥別的心思所以教兒子撒謊。
可現(xiàn)在又蹦出來一個小證人,證明文語詩就是虐待養(yǎng)子了。
她們這下算是徹底看明白了……
紀家今天這出新戲是真新鮮,演的是全員惡人的戲碼。
溫慕善的善良和紀家這群人壓根不對路子。
溫慕善對文語詩的同情和幫腔都多余了。
人家和溫慕善壓根就不是一類人。
即使文語詩是文化人,可人家走的卻是以暴制暴的路子。
而且不止是‘制’。
還有別的心思呢。
沒聽嘛,文語詩私底下可盤算著把養(yǎng)子給掃地出門呢。
手段和心性之毒,可見一斑。
人群里,不知道是誰,用著所有人都能聽到的聲音‘小聲’嘀咕了一句——
“真毒啊,大一點兒的孩子有可能撒謊,這小的現(xiàn)在也出來說了,哪還能有假?連這么小的孩子都容不下,我老婆子活這么大歲數(shù),就沒見過這么毒的……”
聞言。
不少人都忍不住點頭。
馬萍韻好不容易把小兒子給哄得不哭了,抬眼看向文語詩的眼神都帶著刻骨的恨意。
“文語詩,你還有什么話說?”
“不對,我應該問你還有什么要狡辯的?”
“這就是你說的沒有虐待我兒子,也不敢虐待我兒子?呵,我看你敢得可以!你都想把我兒子給賣了,我還沒死呢!”
她兒子可還不是孤兒呢能隨便文語詩糟踐安排!
她起身,一步步走向文語詩。
氣勢壓人。
文語詩原本一點兒不怕她,可現(xiàn)在冷不丁對上她這架勢,倒也忍不住后退了幾步。
“我沒有……”
馬萍韻嘲諷:“你沒有?是,你剛才也說你沒有道理虐待我兒子,沒道理嫌棄我兒子是吃白飯的。”
“可現(xiàn)在‘道理’都擺在你面前了,你還不承認?”
“我小兒子他才這么點兒歲數(shù),也就將將會學點話,他能撒謊嗎?他會撒謊嗎?”
“你要是背地里沒和你弟弟說要把我兒子送走好給你親生孩子騰地方,你弟弟能突然說這話?我兒子能從你弟弟嘴里學這話?”
目的都這么明顯了,還叫‘沒道理’虐待她兒子?
馬萍韻死咬著后槽牙,說出的話像是從牙縫里擠出來的。
咬牙切齒。
“你巴不得我倆兒子能餓死或是被你給虐待死吧?”
“我說我倆兒子回我那兒之后怎么一天天的像吃不飽飯似的看見吃的就往嘴里塞。”
“合著是餓兇了,餓怕了,已經(jīng)是餓得不知道是饑是飽了,哪怕吃得撐得直惡心,也還是把吃的往嘴里塞。”
“我還納悶這是啥毛病,原來是被你給虐待出的毛病!”
“文語詩!你還是不是人!”
最后一句,馬萍韻是喊出來的。
喊完。
再也顧不上曾經(jīng)心里的那些顧慮,她像只護崽的母虎一樣嗷的一聲就撲向了文語詩!
饒是文語詩看她剛才的架勢已經(jīng)做好了準備,想到了馬萍韻會再對她動手。
可當真正動起手來。
方才知道……準備得再多也沒用,面對一個氣到半瘋的母親,剛從醫(yī)院出來的文語詩除了挨打就只有抱頭鼠竄的份兒。
小文在意識海里捂上了眼睛,不愿意看外界發(fā)生的事。
她現(xiàn)在把重生回來的文語詩和自已分得很開。
開到當老姜‘頂號’的時候,她都已經(jīng)不拿被老姜操控的身體當自已的身體了。
已經(jīng)默認當老姜操控身體的時候,對她來說——這就是另外一個人了。
所以現(xiàn)在哪怕知道是自已的身體在挨打,她也沒啥波瀾,只當打的就是老姜,和她沒啥關系。
不僅沒有波瀾,她還跟著笑話呢。
“嘖嘖嘖,大首長夫人挨打咯,保鏢呢?趕緊叫保鏢啊!”
“上輩子一看見我善善姐就喊保鏢,這輩子咋不喊了呢?是這人沒我善善姐對你威脅大,不屑喊?”
“嘖嘖嘖,咋不享受首長夫人的高待遇了呢?尊貴的首長夫人咋能被打得滿地亂滾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