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老扭扭捏捏，“那個，元丫頭呀，現在不是你是誰的問題。當然，你要是元璃的話，那外面的人肯定都盯著你呢。可就算你這樣出去，那些人也是會抓住你打聽里面情況的。
我覺得還是不安全。”
元璃側頭看看韓老，“那還得他們能抓住我再說。”說完了擺擺手，“韓老，好好休息一下吧，身體是革命的本錢。以后好車多著呢，別著急。”
韓老撇撇嘴，小聲囁嚅，“哼！說的倒是輕巧，我這心天天提著，放不下來。”
元璃懶得勸他，“那你就提著吧。”
說完轉身走了，速度很快，等韓老反應過來時，元璃已經沒影了。韓老一拍大腿，“哎呀，元丫頭哪去了，我還沒給她安排人吶。這可咋整。”
說著搗騰兩條老腿往大門口跑。門口值崗的戰士看見韓老立即敬禮，韓老顧不上其他，“剛剛出去的人往哪邊走了？”
門口的兩個戰士對視一眼，其中一個疑惑著問，“韓總工，您說剛剛有人出去？”
韓老微張嘴巴，不明白戰士的意思。另外一人接話，“韓總工，剛剛沒有人出去。首長走后，一直沒人出去過。”
韓老......
吞咽兩口唾沫，韓老好像知道了。他跺跺腳，這丫頭，哎......
元璃是從一處高墻直接跳下去的。這邊緊挨著菜園子，沒什么人在這邊蹲守。元璃大搖大擺離開，直到走到大路上都沒人關注她。
可她卻注意到了不少看似做事，實則盯著研究所的人。等她從廢品收購站回來，天應該也就黑了。正好是時候。
元璃速度很快，之前她知道廢品站位置，徑直朝著那邊走。還沒到地方，路過一個巷道口，里面說話聲清晰傳出來。
“沒有，我們的人都蹲了一天了，根本就沒見到有女人從里面出來。你們的消息準確嗎？”男人有些不耐煩的問。
一個女人氣急敗壞，“我說有就有。早上我在火車站外親眼見到的，那些車就是研究所的，他們接了一個女人上了車，我絕對不會看錯。”
男人繼續，“那你怎么確定那女人今天會出來？現在人就是沒出來，我們能怎么辦？你還讓兄弟們都在附近守著，這都一整天了，連只蒼蠅都沒看見。
馬上都天黑了，一直在這等著有什么用？”
女人“啪”的甩了男人一個巴掌，“你他媽是不是忘記自已是干啥的了？我告訴你，記著你現在是給誰辦事的，還以為你是拐子呢？啊？想干啥就干啥？”
男人很生氣，呼吸很重，拳頭的咯吱聲元璃站在巷道外都聽見了。不過這女人的聲音，元璃感覺在哪里聽過。這邊距離廢品站不遠了，元璃索性繼續聽聽。
“劉翠芬，我當初就不同意，你非得要走這條路，現在后悔了吧？想脫身都不行，天天被人盯著，看著，還要為他們賣命，你高興了吧？”
劉翠芬有一瞬間的心虛，隨即她昂起頭，伸手推了一把男人，“儂有哪個不滿意的嘍？啊？不用你天天提心吊膽的往外跑，也不用天天怕被條子盯上。
就是幫人家傳遞一下消息，大把大把的票子往你手里送。天天吃細糧吶，儂說說，儂還有啥不滿意的啦？”
劉翠芬本來就聲音奸細，現在一生氣，聲音就更細幾分，顯然是氣狠了。
“我到底是怎么瞎了眼啂，看上你個人販子。要不是儂，我還過好日子咧......”
她還要說什么，被男人一把捂住嘴。“行了行了，別說了，我們繼續看著就是。”
元璃想起來這人是誰了。第一次救常悅寧時順便救的那個沒良心的女人。沒想到還能碰上。還挺，有緣的。
元璃溜達著走進巷道，兩人的情緒還沒平復，聽見腳步聲同時轉頭。男人從腰間抽出一把匕首，陰狠的看著元璃，“臭娘們，剛剛都聽到啥了？膽子不小啊，還敢走進來。今天就是你的死期。”
說著匕首握在胸前朝著元璃沖過來。夕陽光線從屋檐縫隙照在匕首上，元璃只覺匕首帶著寒光朝她刺來。男人的腳步因憤怒有些踉蹌，卻也帶著幾分市井斗毆的狠勁。
元璃站在原地未動，直到匕首離胸口只剩半尺，才輕巧側身，右手如閃電般探出，精準扣住男人握刀的手腕。
“咔嚓”一聲脆響，男人腕骨被用力折斷。男人慘叫出聲，匕首“當啷”掉在青石板上，整條胳膊軟得像沒了骨頭。
元璃順勢抬腿，膝蓋頂住男人后腰，左手抓住他的后頸往下一按，男人的臉重重磕在墻上，鼻腔瞬間涌出熱流，整個人被按得動彈不得，只剩喉嚨里發出含糊的呻吟。
這兩招快得人眼花繚亂，不過呼吸間，剛才還兇神惡煞的男人就成了階下囚。劉翠芬本想跟著男人一起過來抓元璃，可才走了幾步，見此情景僵在原地，眼神里滿是驚恐。
“快跑！翠芬快跑！別管我！”男人被按在墻上，臉貼著涼沁沁的青磚，卻拼盡全力扭頭嘶吼，聲音因磕碰而含糊，卻透著一股決絕，“不要管我！你快逃！”
劉翠芬的眼淚“唰”地掉下來，腳在原地磨了磨。她是真怕元璃，可看著男人被死死按住的模樣，想起這些年兩人雖做著傷天害理的勾當，卻也相互依偎著過活，心里像被鈍刀割著疼。
她咬咬牙，抹了把眼淚，轉身就往巷道深處的出口沖，千層底布鞋踩在石板上發出慌亂的“砰砰”聲。
“想走？”元璃冷哼一聲，左手依舊按著男人，右腳腳尖輕輕一勾，地上的匕首就彈了起來，穩穩落在她手中。手腕一翻，匕首帶著破空聲朝著劉翠芬的方向飛去，角度刁鉆、精準避開了要害，直指她的大腿。
“啊~~！”
凄厲的慘叫聲響徹巷道。
劉翠芬踉蹌著撲在墻上，右腿的褲管瞬間被鮮血染紅，匕首深深扎進大腿外側的肌肉里，只露出個刀柄。
她回頭看向元璃，眼神里滿是怨毒與恐懼，想拔匕首卻稍一用力就疼得渾身發抖，只能癱坐在地上，眼淚混著冷汗往下淌。
男人聽見劉翠芬的慘叫，瘋了似的掙扎，額頭不斷撞在墻上，鮮血順著臉頰往下流：“你放開她！有本事沖我來！她什么都不知道！”
元璃松開按在男人后頸的手，卻沒放他起身，只是居高臨下地看著他，眼神冷得像冰：“不知道？我問什么了嗎？還是，心虛了？”
她蹲下身，指尖戳了戳男人被扭斷的手腕，男人疼得倒抽冷氣，卻依舊梗著脖子瞪她。
劉翠芬喘著粗氣，扶著墻想往起站，卻又重重摔下去，看著元璃的眼神里多了幾分哀求：“女俠，女俠，我……我知道錯了，我再也不敢了……你放了我們吧，我們馬上離開這兒，再也不回來……”
“離開？”元璃挑了挑眉，卸掉男人的胳膊腿走到劉翠芬身邊，居高臨下地看著她，“離開？先說說你們都做了什么，為什么想跑。”
男人突然嘶吼著打斷：“別問她！要殺要剮沖我來！我們什么都不會說的！”男人目光死死盯著劉翠芬，像是在警告。
他知道背后的人有多可怕，要是招供了，別說他們倆，就算是家里人也得遭殃。
元璃沒理會男人，只是盯著劉翠芬，語氣平靜卻帶著不容置疑的壓迫感：“聽說，你還有個兒子。應該沒多大吧？我把他弄過來陪你們怎么樣？”
劉翠芬眼神瞬間染上驚恐之色，她拼命搖頭，“不！你，你是怎么知道的？你是誰？你到底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