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艷菊似乎看出了他的心思。
不在意地笑了笑:“浩天哥,你別笑話我。”
“我窮日子過慣了,覺得面條挺好吃的,熱乎,還養(yǎng)胃。”
說完,她推開車門跳了下去。
孫浩天看著她的背影,心里那股子大老爺們的保護欲蹭地一下就上來了。
他二話沒說,拔了車鑰匙也跟著跳下了車。
“哎,你等等!”
黃艷菊剛走到超市門口,正準備去搬門口堆著的成箱掛面。
那是那種最便宜的批發(fā)裝,一箱子得有十來斤重。
她那細胳膊細腿的,搬一箱都費勁,更別說還要買兩箱。
“浩天哥,你下來干啥?我自己能行。”黃艷菊趕緊擺手。
孫浩天大步流星地走過去,一把推開她的手。
“行啥行?你那小胳膊還沒我手腕粗呢。”
“老板可是給我下了死命令,讓我把你安全送回家。”
“這要是讓你累著了,回頭顧叔不得削我?”
說著,他兩手一抄,一手一箱,輕輕松松地把兩箱掛面拎了起來。
那架勢,跟拎兩袋棉花似的。
“走著,前頭帶路!”
黃艷菊看著這個五大三粗的男人,眼眶微微有些發(fā)熱。
她沒再矯情,點了點頭,小跑著在前面帶路。
車子重新啟動,沒幾分鐘就到了黃艷菊租住的小區(qū)。
這是個老舊的小區(qū),路燈昏暗,樓道里還貼滿了各種小廣告。
一樓的好處就是不用爬樓梯,方便輪椅進出。
孫浩天拎著兩箱面,跟個保鏢似的跟在黃艷菊身后。
到了門口,黃艷菊掏出鑰匙剛要開門。
門“吱呀”一聲,從里面開了。
一個頭發(fā)花白、穿著碎花睡衣的中年女子探出頭來。
正是黃艷菊的親媽。
中年女子本來是一臉焦急,閨女這么晚沒回來,她這心里七上八下的。
可這一開門,看見閨女身后站著個鐵塔似的壯漢,手里還拎著東西。
黃媽媽的眼睛瞬間就亮了,跟倆燈泡似的。
“哎呀,艷菊回來啦?這……這位是?”
黃媽媽的目光在孫浩天身上上下打量,越看越滿意。
這小伙子長得結(jié)實,一看就有力氣,是個干活的好手。
而且大半夜的送閨女回家,還幫忙拎東西,這關(guān)系肯定不一般啊!
黃艷菊一看親媽這眼神,就知道要壞事。
“媽,這是我同事,孫工。”
“今天店里忙裝修,太晚了,顧老板讓他順路送我回來的。”
“哦~~順路啊~~”黃媽媽把那個“哦”字拖得老長,一臉“我懂”的表情。
“順路好,順路好啊,小孫是吧?快快快,進屋坐!”
“這大晚上的麻煩你送艷菊回來,累壞了吧?”
“家里有剛燒的熱水,進來喝口茶,歇歇腳!”
黃媽媽熱情得過了火,直接伸手就要去拉孫浩天的胳膊。
那架勢,恨不得直接把人拽進屋里當場拜堂。
孫浩天哪見過這陣仗?
他在工地上跟一幫大老爺們吹牛打屁那是把好手。
可面對這種丈母娘看女婿似的熱情,他瞬間就慫了。
這要是進去了,還能全須全尾地出來嗎?
“不……不用了阿姨!”
孫浩天嚇得往后退了一步,差點踩空臺階。
他趕緊把手里的兩箱掛面往門口一放,跟燙手山芋似的。
“那個……我媽還在家等我吃飯呢!”
“太晚了,我就不打擾了!”
“艷菊妹子,東西放這了啊,我先撤了!”
說完,這貨轉(zhuǎn)身就跑,那速度比兔子還快。
一溜煙沖回皮卡車上,發(fā)動車子,一腳油門就沒影了。
留下黃艷菊和黃媽媽站在門口,在風中凌亂。
黃媽媽看著那遠去的車尾燈,一臉的恨鐵不成鋼。
“哎呀,這孩子,跑什么呀?”
“我又不是老虎,還能吃了他?”
黃媽媽轉(zhuǎn)過頭,埋怨地看了閨女一眼。
“艷菊啊,你也真是的。”
“人家送你回來,你怎么也不留人家坐坐?”
“我看這小伙子挺不錯的,雖然黑了點,但看著實在。”
“你都多大了?也該考慮考慮個人問題了。”
黃艷菊彎腰把地上的掛面搬進屋,無奈地嘆了口氣。
“媽,您想哪去了。”
“人家就是好心送我一趟,您別亂點鴛鴦譜。”
“再說了,我現(xiàn)在哪有心思談那個?”
“只要爸能好起來,我也就知足了。”
黃媽媽聽著這話,眼圈一下子紅了。
她看著閨女那瘦弱的背影,還有那兩箱為了省錢買回來的掛面。
心里跟針扎似的疼。
“是媽沒用,是你爸拖累了你啊……”
“要不是為了這個家,你這么好的閨女,哪能到現(xiàn)在還……”
黃艷菊放下東西,回過身抱住黃媽媽。
“媽,您說啥呢,咱們是一家人,說什么拖累不拖累的。”
“只要咱們一家人在一起,日子總會好起來的。”
第二天是周日。
顧建軍特意給黃艷菊放了一天假。
讓她好好歇歇,順便陪陪剛接來的老爹。
不過黃艷菊是個閑不住的。
一大早,顧悅顏就給她發(fā)了微信,約她和李鳳月一起出來逛街。
說是好久沒聚了,正好李鳳月訂了婚,大家出來慶祝一下。
地點約在江寧市中心的大東來商場。
上午十點,陽光正好。
顧悅顏開著那輛紅色的法拉利,載著李鳳月準時到了。
顧悅顏今天穿得休閑但貴氣。
一件白色的香奈兒高定T恤,下面是一條淺藍色的牛仔褲,腳踩一雙限量版的小白鞋。
哪怕是生了四個孩子,那身材依舊火辣得讓人挪不開眼。
李鳳月也是精心打扮了一番。
畢竟剛訂了婚,人逢喜事精神爽。
穿著一條碎花連衣裙,顯得格外嬌俏。
兩人站在商場門口,那就是一道靚麗的風景線。
沒過一會兒,黃艷菊也到了。
她是坐公交車來的,手里還拎著一個有些磨損的帆布包。
顧悅顏和李鳳月大老遠就看見了她。
兩人臉上的笑容,在看清黃艷菊的那一刻,都不由自主地僵了一下。
黃艷菊今天穿了一件灰色的運動外套,下面是一條黑色的休閑褲。
那衣服看著有些年頭了,袖口松松垮垮的,顏色也洗得有些發(fā)白。
腳上那雙運動鞋,更是連牌子都看不清了,邊緣還有些開膠。
這一身行頭,跟光鮮亮麗的顧悅顏和李鳳月站在一起。
簡直就像是兩個世界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