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默了片刻,劉承風深吸一口氣,終于道出了實情。
“宮主慧眼如炬……實不相瞞,之所以會鬧到這般地步,皆是因為……在漠北城以東三百里的黑風山脈中,發(fā)現(xiàn)了一座新生的上品靈脈!”
“上品靈脈?!”
這一次,連李修神都挑了挑眉。
上品靈脈,對于任何一個宗門而言,都是足以引得血流成河的戰(zhàn)略資源。
一座上品靈脈,足以支撐起一個頂尖宗門數(shù)千年的消耗,更能培養(yǎng)出無數(shù)高手。
難怪,這漠北之地會突然變得如此風起云涌。
劉承風的臉上滿是無奈與恐懼。
“正是!那靈脈一出世,便引動了天地異象,根本無法遮掩。如今,整個漠北地域的勢力都瘋了!黑風寨和鐵掌門,就是想先吞并了我們青鋒劍派,壯大實力,好去爭奪那條靈脈!”
他頓了頓,聲音壓得更低,帶著一絲顫抖。
“而且……而且據(jù)傳聞,不僅僅是漠北的勢力,就連一些皇子麾下的強者,甚至是大虞皇朝周邊幾個大宗的探子,都已經(jīng)出現(xiàn)在了黑風山脈附近!現(xiàn)在的漠北城,就是一鍋即將沸騰的開水,我們這種小門小派,稍有不慎,便會粉身碎骨,萬劫不復啊!”
劉承風說到最后,聲音里已經(jīng)帶上了一絲哭腔。
這才是他孤注一擲,前來投靠無極宮的真正原因。
與其被那些豺狼虎豹吞得骨頭都不剩,不如找一棵真正的大樹。
而昨日神跡降世,仙光萬丈的無極宮,無疑是這片混亂之地,最粗、最壯、最不可揣測的一棵參天大樹!
李修神聽完,陷入了沉默。
他的手指輕輕敲擊著扶手,目光深邃,不知在想些什么。
上品靈脈……
這倒是個有意思的消息。
他如今的無極宮,雖有神脈靈泉,但那是系統(tǒng)造化,屬于根基。若想發(fā)展壯大,對外擴張,單靠自己這一畝三分地,終究是慢了些。
這送上門來的上品靈脈,倒像是個不錯的開胃菜。
看著下方跪地不起,滿臉惶恐的劉承風,李修神嘴角微微一勾。
“你倒是坦誠。”
他緩緩開口。
“既然如此……”
劉承風的心,瞬間提到了嗓子眼。
李修神站起身,居高臨下地看著他,聲音平淡卻帶著一股不容置疑的威嚴。
“你青鋒劍派的誠意,本座收下了。”
“從今日起,你青鋒劍派,便是我無極宮的附屬宗門。”
聽到這話,劉承風先是一愣,隨即狂喜涌上心頭,激動得渾身顫抖,連連叩首。
“多謝宮主!多謝宮主收留!”
李修神擺了擺手,示意他不必多禮。
“起來吧。”
他的聲音淡漠,卻讓劉承風如蒙大赦,連忙帶著一眾弟子顫顫巍巍地站起身。
“獨孤陽。”李修神轉身,看向自己的二弟子。
獨孤陽立刻上前一步,躬身道:“弟子在。”
“你帶他們先去客舍安頓,清點宗門名冊,將他們的宗門積蓄一并接收。”李修神吩咐道。
“是,師尊!”獨孤陽應下,隨即轉向劉承風,神色平靜地說道:“劉掌門,請隨我來吧。”
劉承風不敢怠慢,連忙對李修神再次行了一禮,這才小心翼翼地跟著獨孤陽,領著身后數(shù)百名弟子,走進了那云霧繚繞的山門。
看著青鋒劍派眾人離去的背影,林動湊到菡云芝身邊,小聲嘀咕道:“師尊就這么收下他們了?每年七成收入,這青鋒劍派以后可就成了咱們無極宮的打工人了。”
菡云芝眨了眨眼,輕聲道:“師尊行事,必有深意。”
李修神沒有理會幾個弟子的議論,他目光轉向侍立在一旁的妲己,聲音溫和了幾分。
“妲己。”
“弟子在。”妲己蓮步輕移,來到李修神身前,一雙勾魂奪魄的狐 媚眼眸中,滿是孺慕之情。
“去召集所有弟子,到演武場集合。”李修神吩咐道,“另外,去神兵閣,為青鋒劍派的弟子挑選一批制式裝備,既然入了我無極宮的門,便不能再用那些破銅爛鐵。”
“是,師尊!”妲己甜甜一笑,領命而去。
李修神望著山下翻涌的云海,目光仿佛穿透了萬里之遙,落在了那風云匯聚的漠北之地。
上品靈脈……
這盤棋,既然開了局,那他無極宮,自然要做那唯一的執(zhí)棋人。
“一場好戲,就要開場了。”他輕聲自語,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意。
……
與此同時,遠在萬里之外的大虞皇朝都城,一座座戒備森嚴的府邸之內(nèi),暗流洶涌。
大皇子府,書房。
身穿蟒袍,面容威嚴的大皇子虞擎蒼,正負手立于一幅巨大的疆域圖前,目光銳利如鷹,死死地盯著漠北城的位置。
“上品靈脈……真是天助我也!”
他聲音低沉,卻難掩其中的興奮與激動。
“父皇閉關多年,朝中大權旁落,我等兄弟幾人明爭暗斗,拼的不就是資源,是底蘊么?”
書房內(nèi),一名身穿黑袍,氣息陰冷的老者沙啞著聲音開口:“殿下說的是。如今六皇子有天劍山莊支持,九皇子更是得了國師青睞,唯有殿下您,雖有朝中老臣擁護,但在頂尖戰(zhàn)力上,始終差了一籌。”
大皇子虞擎蒼冷哼一聲。
“所以,這條上品靈脈,本皇子志在必得!”
他猛地一拳砸在桌案上,沉聲道:“鬼老,你立刻去供奉堂,請‘血手人屠’和‘索命雙煞’出山!再傳信給鎮(zhèn)北將軍,讓他調集三千鐵甲衛(wèi),封鎖黑風山脈!這一次,誰敢與我爭,誰就得死!”
“是,殿下!”黑袍老者身形一晃,悄無聲-息地融入了陰影之中。
……
六皇子府,清幽的庭院內(nèi)。
六皇子虞子期,一襲白衣,正悠然地坐在湖邊亭中撫琴。他面如冠玉,氣質溫潤,仿佛一位不問世事的翩翩公子。
琴音裊裊,清心悅耳。
一名背負長劍的青衣中年人悄然出現(xiàn)在他身后,躬身稟報道:“殿下,漠北有上品靈脈出世,大皇子和九皇子都已經(jīng)有動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