嚴守正聽了,連忙說道:“好,我們一定配合好!”
謝書記接著說:“你們兩個在拿出方案之前,一定要保密,然后咱們上常委會討論通過!”
嚴守正和閆世勇臉色凝重,不約而同地點了點頭。
回到市區的彭富有,聽原周說秦方士寫了滿滿三十多頁。
他也就放松下來,心想著到時候核實證據就行了。
沒急著趕回去,晚上回家去睡了。
他們辦起案子來,有時候幾個月都不能回一次家。
誰知半夜,他忽然被一陣急促的電話鈴聲驚醒了。
“彭主任,秦方士突然說心絞痛、胸悶,怎么辦?”
電話里是副主任段超然焦急的聲音。
“超然,你趕快聯系救護車,同時安排快艇,把他送到醫院救治,我馬上過去!”
就這樣,彭富貴三下五除二穿上衣服,顧不上洗把臉,就沖出了家門。
要是秦方士有個三長兩短,他們三室就麻煩了。
剛啟動車子,他就打電話詢問進展情況。
“彭主任,看樣子情況不太好,我們已經把他抬上了快艇,馬上就到岸邊了,救護車很快就過來!”
電話里亂糟糟的,彭富有勉強能聽清楚段超然的話。
深更半夜的怎么就突發急病了,秦方士還年輕呢!
彭富有說道:‘先把他就近送到鳳巢縣人民醫院!’
“好的,我知道!”
彭富有的車子開出了小區,開始向鳳巢縣一路狂奔。
剛下高速,他就接到了段超然的電話。
“彭主任,你到哪兒了?”段超然的聲音很低,聽得出來他很謹慎。
彭富有立即回應:“剛下高速,馬上就要進縣城了!”
接著就聽段超然嘆了一口氣說:“秦方士死了!”
彭富有心頭一驚,差點撞上路沿石,他慌忙減速打開四閃將車停在了路邊。
“到底什么情況,你詳細說說!”
“下午六點吃過飯之后,一切正常,八點多之后,秦方士說他肚疼,我們也沒以為然,給了他兩片嗎丁啉!”
“誰知到了晚上十二點多,他再次說肚疼,我們到現場一看,他臉色蠟黃,滿臉汗水,當時我覺得情況緊急,就迅速聯系了鳳巢縣人民醫院,安排了快艇,隨后就給你打電話!”
“急救車來到棱鏡湖岸邊的時候,秦方士還能正常交流!”
“誰知到醫院后,剛進急診室,他就渾身抽搐,沒等檢查就斷氣了!”
彭富貴問道:“你們在縣人民醫院?”
“是的!”
“你們要封鎖消息,一切等我到了再說。”
“好的,我知道了!”
此前,他并不認識段超然,只是在兩年前,段超然從國企紀檢系統調入紀委三室后,彭富貴和他才認識了。
兩年來,他感覺段超然這個人中規中矩,還是適宜干紀檢工作的。
一個大活人死在了調查期間,無論什么原因,他們三室都要承擔責任。
他看了看時間,猶豫了一下,開車向鳳巢縣醫院而去。
十幾分鐘后,他來到了急診室,他找了一圈都沒有段超然他們。
就在這個時候,褚海兵喊道:“彭主任,在這里了!”
褚海兵領著彭富貴來到了醫院地下室,西南角,這里是醫院的太平間。
冷風陣陣,陰氣嚇人,秦方士已經被蓋上了白床單。
段超然和原周以及一名醫生在旁邊站著。
彭富貴上來就問道:“醫生,他這是什么原因?”
“根據癥狀判斷,是心肌梗塞,要是進一步做詳細報告,只有進行尸檢!”
彭富貴明白,做尸檢需要家屬簽字。
關鍵是現在怎么辦?
事已至此,埋怨手下人沒有一點作用。
思慮再三,彭富貴對著醫生說道:“夜里急診室本沒有幾個人,你們要嚴守秘密,告訴其他人,就說去轉院治療了!”
紀委人員說話的分量還是很重的,醫生連連點頭。
彭富貴帶著段超然他們離開了醫院,回到了棱鏡湖島上的培訓基地。
他一頭扎進了監控室,他要觀看事發經過的視頻。
兩個多小時,監控到的畫面和段超然電話里給他匯報的一模一樣。
最后,段超然說道:“彭主任,這就是一起突發急病導致死亡的事故,您看咱們怎么辦?”
是啊,接下來就該通知家屬,商談補償事宜,然后他們三室的人員按照責任大小被處分。
可是突發急病這種事,本身和紀委工作人員的關聯不大。
只要家屬認可這種說法,對他們來說是最好的結果。
彭富貴想了想說道:“海兵,你去把他寫的東西拿過來!”
彭富貴想看看,他都交代了什么內容。
褚海兵匆匆出去了。
彭富貴和段超然、原周,都回到了彭富貴的房間。
段超然說道:“彭主任,明天你去匯報給嚴書記,我去通知家屬,咱們準備善后吧!”
彭富貴點了點頭:“也只好如此了,你們也別有什么心理負擔,他要是以前就有這種病,也怨不得別人,我相信嚴書記會客觀處理的。”
如果不是嚴書記安排的這個案子,他們給副書記匯報就行了。
唉,幾年來他們三室都沒有出過問題。
誰知一出就是大事故。
幾分鐘過去了,褚海兵還沒有回來。
按說拿個材料,三分鐘足矣。
誰知又過了幾分鐘,褚海兵才氣喘吁吁地跑了進來。
拿著幾張紙遞給了彭富貴。
彭富貴忍不住問道:“不是說寫了很多嗎,就這幾張?”
段超然趕緊回答道:“他寫寫停停,我們以為很多呢,誰知道就這些!”
原周在一旁低著頭,沒吭聲。
彭富貴雖然覺得奇怪,也沒往深處想。
他拿過來仔細看了起來。
上面詳細記述了他是如何誣告林劍的,包括曹局長的暗示,以及秦忠實的配合等等。
可以看出來,他要誠心坦白自已的罪行。
可是后面沒有了。
彭富貴心覺有異,秦方士的交代材料根本不可能這么簡單。
這和沒有交代差不多了多少。
自已上次和他談話時,已經提醒了他最近一年他的轉賬、取款、經他手報銷的公家來往款等一些違法事實。
他竟然都沒有提。
而他現在交代的這些東西,隨著秦方士的去世,別人只要不承認,誰也沒法。
他心中轉了無數個念頭,這種事和秦方士的死聯系起來。
就更可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