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李富貴被刺的睜不開眼,剛才那點旖旎心思瞬間飛到了九霄云外。
他趕緊推開方芳,手忙腳亂地系著褲腰帶。
“李富貴!方芳!你們這對不知廉恥的狗男女!”
林東野第一個沖了出來,聲音震醒了寂靜的茶山。
他身后,幾個紅星村村民,把兩人圍在中間。
李富貴心里咯噔了下,但定睛一看全是紅星村的人,膽氣又壯了幾分,
“你們紅星村的人,吃了熊心豹子膽了?敢跑到我們紅巖村的地界來撒野?我大伯是李支書,敢動我一根汗毛,我讓你們豎著進來,橫著出去!”
老王頭也從人堆里站出來,氣得渾身直哆嗦。
“我活了這么大歲數,還是第一次見到如此厚顏無恥之人!”
就在這時,人群后面響起一陣壓抑的咳嗽。
“咳咳咳……李富貴,你真是好大的威風啊!”
這聲音傳入李富貴耳朵里,如同晴天霹靂。
是大伯?!
原來大伯那頓意有所指的飯,是在這等著他。
紅星村民自動分開一條道,溫莞攙扶著面色鐵青的李支書走了出來。
“大伯,不是!我、我……”他舌頭像是打了結,一句完整話都說不出來。
“哼!我不來,怎么能親眼見識到你的威風?!”
李支書背著手,目光掃過衣衫不整的方芳,更是氣不打一處來。
“兩個丟人現眼的東西!”
方芳癱軟在地,捂著臉嚶嚶地哭起來,這回不是裝的,是真的絕望了。
“方老漢!滾出來!把你家這‘好閨女’領回去好好看著!”
方芳爹娘被眾人推搡出來,披著外衣,顯然也是剛從被窩里揪起來。
“方老漢,李富貴這畜生干出這等丑事,是我老李家沒管教好!該打該罰,我們認!”
“可你家這閨女!”他話鋒一轉,凌厲地指向方家老兩口,“自己惹了一身騷,就敢把屎盆子扣在人家紅星村清白小伙頭上,這是缺大德了!”
“大伯!您聽我解釋,都是方芳她……”李富貴還想垂死掙扎。
“解釋?!”
李支書暴喝一聲,打斷他的狡辯,“解釋你半夜三更和人在小樹林里鬼混?!還是解釋你搞大了人家肚子,讓她去訛詐別人,差點逼死王強?!”
這番話燃炸了周圍村民,大家唾沫星子都要淹死那對狗男女。
“就是!這方芳和李富貴也太缺德了!”
“黑心爛肺的家伙,王家小子差點被冤枉死!”
“聽說騙去了一千百塊啊!那可是要命的錢!”
“……”
“我李滿屯在紅巖村當了半輩子支書,從來沒丟過這么大的人!李富貴,你對得起我們老李家的祖宗嗎?”
李支書痛心疾首,做出了最終判決:“明天天一亮,自己滾到公社去。把事情一五一十交代清楚,該怎么處理,公社說了算!”
去公社交代?
他這點破事鬧到公社,他還能還有命活嗎?!
李富貴眼前一黑,徹底癱軟在地。
李支書叫人把李富貴綁回去,眼神又回到方家人身上。
這些方家親戚一聽到動靜,也著急忙慌的都趕了過來。
“方家的,聽好了!”
“限你們在明日之內,把訛詐老王家的那一千塊錢,一分不少地吐出來。要是少一個子……有一個算一個,全都扭送大隊處理。”
這話一出,方家人心徹底涼了。
方芳這回連哭都哭不出來了……名聲沒了,錢也沒了,孩子爹也指望不上了。
完了,完了,這回是真的玩完了。
第二天一大早,李富貴就被押進了大隊部。
他耷拉著腦袋,腸子都悔青了。
他媳婦天沒亮就聽見了風聲,哭天搶地地罵了一通,直接收拾包袱帶娃回了娘家,撂下話,要離婚。
而他自己……
他偷瞄了一眼臺上端坐的大伯,手心全是冷汗。
完了……這回徹底完了。
李支書猛地一拍桌子,釘死在李富貴身上。
“李富貴!你干下的這些腌臜事,敗壞風氣,破壞團結,你知不知罪!”
李富貴渾身一哆嗦,聲音帶著哭腔:“知、知罪……我錯了,我真是一時糊涂啊……”
“現在知道錯了?早干嘛去了!”
李支書沉著臉,拿出決定書:“經大隊委研究決定,罰你去縣郊水庫工地進行勞動改造。那里正缺人手挖渠筑壩,啥時候水庫工程完工,啥時候你再回來!”
“修…修水庫???”
那水庫工程規模巨大,沒個三五年根本不可能修得好。
這意味著他最好的幾年光陰,都得在抬石挖土中熬過去。
“大伯、支書……再、再給我個機會吧……”
李支書揮了揮手,對旁邊的人道:“帶下去,今天就送走!”
其他看熱鬧的村民,不少人覺得解氣,也有人暗自咂舌,這懲罰可真不輕。
在場的方家叔伯們,見李支書對自家親侄子都下此狠手,哪還敢有半點別的心思。
一個個排隊上前,把之前從老王家訛來的錢,悉數上交。
就在這當口,誰也沒留意到,方國縮在外圍的角落里,臉色青白。
他看著那些叔叔舅舅們一個個認慫交錢。
那錢……
他昨天就花出去不少了,現在要他全部吐出來?
還不如割他的肉!
更何況,他還給王強下過藥。
這事要是被捅出來,他的下場估計也不會比李富貴好多少。
勞動改造?
他從小嬌生慣養的,哪里干得了那么累的活。
不行!他不能坐以待斃。
他偷偷轉身,朝著村后那條偏僻的小路跑去。
……
錢湊完,村里會計卻說數字不對。
“支書,這數目不對,還少了三百多塊錢呢。”
方家舅舅說:“支書,我們的都給齊了,差的一部分,應該是方國那小子拿走了。”
正說著,溫莞也趕了過來。
她剛走到村口時,看到壓出去的李富貴。
看樣子,是被支書處理了。
接下來,就該輪到方家人了。
她目光掃過全場,眉頭立刻蹙了起來:“支書,方國呢?還有方芳家的人呢?怎么一個都不見?”
村民們互相瞅著,都搖著頭。
人群里一個嬸子搭了話:“方老漢現在哪里趕出門呀,沒臉!我聽說老漢夫妻把方芳鎖屋里頭了。”
“那方國呢?誰看見方國了?”李支書沉聲問。
底下的人紛紛搖頭,交頭接耳。
“沒瞅見啊……”
“剛才亂哄哄的,好像還看見他在那縮著呢……”
“一轉眼就沒影了,跑得比兔子還快!”
溫莞和李支書對視了一眼。
方國這家伙,肯定是見勢不妙,腳底抹油,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