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殿內寂靜了一瞬。
這個小插曲，有人歡喜有人發愁，也有的壓根無所謂。
趙子洲關注起了這位月夫人，倒不是因為她的勇氣，就只是覺得……
這也是位同道中人呀！
陸清遠其實也是覺得這宴席索然無味。
陛下隔三岔五就要安排這樣一遭，目的大家都清楚。
實在是沒什么意思。
不過今日，還是有些不一樣的。
他也忍不住朝上面多看了兩眼。
從陸清遠的角度看過去瞧不清姚橙橙的正臉，只能看見她頭頂的步搖和耳鐺，陸清遠守禮，只淡淡看了兩眼便收回了眼神。
氣氛尷尬了一瞬后。董貴妃忽然道：“月夫人似乎對菜品頗有講究，可是會廚藝？”
姚橙橙：“不會。”
“是嗎？那夫人總有過人之處吧，才能入得了王爺的眼。”
姚橙橙：“琴棋書畫一概不會，如果貴妃覺得，吃算的話。”
南華沒忍住，笑出聲：“看得出，你也就是對吃頗有研究了。”
姚橙橙也笑了笑：“長公主殿下此言差矣，食色性也，這吃飯可是人生頭等大事，對吃食有研究在妾身看來不是什么壞事。”
南華：“你說的沒錯，可惜世間美味珍肴你又嘗過多少呢？今日只是湊巧。”
姚橙橙：“殿下說的是啊，不過就湊巧這么一件也夠了，畢竟長公主殿下也沒嘗出來？”
南華：“……你胡言！我就沒吃！”
“哦？那就是殿下也覺得魚有腥味只是沒說，太后娘娘，您知道這事嗎？”
“你——！”南華氣得臉色鐵青。
她竟上了這丫頭的套！
南華脾氣爆，眼看著就要掀桌而起，元嘉帝忽然冷冷開口：“好了！”
殿內再次安靜下來。
傅元錚看向南華的眼神也有點陰鷙，南華抿唇，默默咽了這口氣。
“御膳房辦事不力，罰俸三個月，今日宮宴，就到此為止。”
姚橙橙：好耶！
可她還來不及高興，忽然就聽到下一句。
“去后花園賞花吧，來人，備茶宴。”
姚橙橙：“……”
去御花園的路上，姚橙橙本來是要跟著王爺一道的，可剛出太和殿的大門，南華的婢女忽然將前面的人擋了一下，姚橙橙腳步晃了晃，下一瞬，就被南華擋住了去路。
她壓低了聲音，飛快道：“你以為你是個什么東西，伶牙俐齒……當心點，再招惹本宮或母后，小心你這張嘴！不過是皇兄一時新鮮的東西，待會兒去牡丹園，你就知道你自己多么不自量力！”
說完，南華轉身就走。
王爺在前面似乎察覺到了什么，讓阿吉停了下來，他微微側頭，姚橙橙連忙走了過去。
“王爺。”
傅元錚抿了抿唇：“南華跟你說什么了？”
“沒什么。”姚橙橙綻開一個笑。
傅元錚垂下了眼眸，見她不愿說，也不強問。
姚橙橙剛才懵了一瞬，但很快反應過來，牡丹園？
哦，原來又打的是這個主意啊……
書中說過攝政王有位白月光，是京城一位美艷動人的牡丹夫人，傾國傾城，具體叫什么姚橙橙不記得了，似乎原本和王爺還有婚約，可王爺出事之后，牡丹夫人聽從家中安排嫁給了遠在涼州的慶安王。
俗話說白月光的殺傷力都強，好像女主還因為這事鬧過幾回？
南華公主這是什么意思？人回來了？
狗皇帝讓去賞牡丹，是又想戳王爺的肺管子吧？
姚橙橙偷偷看了眼王爺，王爺倒是沒什么太大的反應，不過王爺一直都那樣，她也看不出什么來。
幾個思忖，已經到了御花園牡丹園。
這一片牡丹開得的確好。
姚橙橙也忍不住多看了幾眼。
只是剛剛坐下，南華就開始了——
“皇后娘娘，您看那朵魏紫，算不算花中之王？”
趙皇后順著她看了過去，笑了笑：“是不錯，但紫色不正。”
南華笑道：“皇后娘娘說得有理，這顏色若不正啊，再怎么樣也難登大雅之堂，就要比說這姚黃，要是偏點色，那就成了替代品，甚至連名號都叫不上了……”
所有貴女都聽懂了這話里的隱喻，偷偷看向姚橙橙。
姚黃……紅橙黃綠……
大家心照不宣笑了笑。
此時貴女們是在左側賞花，男子們先去了右側的竹林，離得還有點遠。南華這已經算是趁著王爺不在，明擺著羞辱人了。
不過誰料，姚橙橙依然不接招，笑了笑：“照長公主這么用牡丹的顏色來評價人的話，我好像也沒有看見藍色的牡丹哈，豈不是……更不是正統之派？”
“……”
貴女們心里又瞬間提了起來，好伶俐的嘴！
南華是養女，非皇室血脈，這是……
南華果然翻了臉：“沒見識的東西！本公主的名頭也是你隨意能嚼的！沒讀過幾本書別在這丟人現眼！”
“月夫人，長公主的名號出自莊子《南華經》，取向陽而生、綻放光彩之意。”
忽然，眾人身后傳來一好聽的女聲，只見一粉裙女子抱著一琵琶緩緩走來。不少人都睜大了眼：“真是牡丹夫人……”
“她回京了？”
姚橙橙看向對方。
“我沒有隨意置喙長公主名頭的意思，向陽而生、綻放光彩……名號是好，可長公主先以花喻人，我不過順著公主的話說。”
牡丹夫人笑了笑：“公主沒有這個意思，月夫人也不用往心里去。”
南華看見牡丹夫人來了，唇角勾起一個諷刺的笑：“若姐姐讓我好等，許久不見姐姐了，還是這么光彩動人。”
姚橙橙想起來了，她叫許若。
“長公主殿下才是，已經女大十八變，越變越美了。”
南華親昵上前挽住了她的胳膊：“姐姐不必和一些人一般見識，走，我們去那邊！”
而對面的竹林，也終于注意到了這里的動靜，元嘉帝笑了笑：“阿若好像回來了。”
說完，他看向了傅元錚：“阿若一去涼州兩年，攝政王也許久沒見了吧，不如一道過去坐坐？”
傅元錚眼里閃過一絲嘲諷，轉瞬即逝。
他沒應皇帝這話，而是忽然對著花園那邊喊了一聲：“新月，你來。”
所有人都是一愣，新月？
王爺是在叫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