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器……
陳歲想了想，手頭上倒是沒有合適的，他也沒有收集瓶瓶罐罐的習慣啊。
左思右想，陳歲豁然眉頭一挑。
哎？
從包裹里翻翻找找，很快就找出來了一件道具。
【賣油翁的裝油葫蘆，賣油翁在油作坊里常用的葫蘆，雖然只是個小小的葫蘆，里面卻可以倒出三缸的油。】
這件道具是他從賣油翁那里得到的，最開始的想法是配合太素玄冥劍氣當移動水源，不過之后每次打架的時候都是大暴雨，發現根本沒有這玩意兒的用武之地。
之后又當成助燃材料，配合純陽真火符使用。
不過后來又覺醒了丹元神，火勢浩大，壓根用不著什么油料來助燃，往往還沒等他潑油呢，對方就已經被字法燒的連骨頭渣滓都不剩了。
陳歲拋了拋手里沉甸甸的葫蘆，點了點頭。
這東西，能裝！
不過能裝歸能裝，放在那個石臺子上面去接酒液顯然不太現實，畢竟葫蘆口太小了，賣油翁可以‘無他唯手熟爾’，機關可沒這個本事。
看來還是得用碗裝……
陳歲轉瞬之間就有了主意，先是把油葫蘆里的油在游戲里倒進血池。
這里面的油他可不敢放到現實世界，誰知道這里面的油是啥油，常世都那樣了，北地鬧瘟疫饑荒，豬油菜籽油估計都不太可能，那還能是啥油？
反正陳歲覺得不可能是正經的油就是了。
將油葫蘆里的油騰出來，又催動玄冥神，到浴室里操縱水流，用水反復的清洗了好幾遍，又塞了點消毒劑啥的，陳歲這才皺著眉頭勉強接受。
雖然一想到這玩意兒之前裝了什么，心里還是有點犯膈應。
但天字一號酒可是救命的東西，到了那個時候也就顧不得什么膈應不膈應的了，活下來肯定是第一位的。
將裝滿了天字一號酒的石碗拿出來。
灰撲撲的石質圓碗，上面還能看到一些石頭的紋理，打磨的極為光華，足有泡面碗大小，讓陳歲心理不由得一陣犯嘀咕……
想那水晶石的描述，足足能在里面裝下一顆大好頭顱，還有盛放酒液的空間，就算是那顆頭顱化在了酒液之中，倒出來也不可能只有這么一碗的量。
質量完全不守恒了。
對此，陳歲也只能將其歸咎為萬能的玄學。
水晶石還有七顆盛滿的量，也就是七碗，油葫蘆能裝下三缸液體，區區七碗完全能裝得下去……
算是這么算的。
然而來回折騰的灌了六次之后，酒葫蘆卻怎么也裝不下了，六次將將灌滿，剛剛好。
肉眼可見的酒水到了葫蘆口，再灌下去就要溢出來了。
伸手輕輕往上提了兩下，以陳歲如今的力量，竟然感覺到了一陣輕微的沉甸感！
就像是當初還沒超凡時，去拎一大瓶可樂一樣。
而原本的油葫蘆也跟著變了信息。
【六天神飲葫蘆（6/6），原本只是一口特別能裝的葫蘆，裝滿了天字一號酒后，被其中的神蘊所染，如今具有大小如意的功能，同時，三品之下，喝下此葫蘆中的酒后可以提高自身的命格位階片刻，一窺未來景色。】
六天神飲葫蘆？
陳歲挑了挑眉，突然想到了“六天大殯”，還有“六天大疫之尸”，這些名詞都統一用到了“六天”這個字眼。
六天？
是指天數？
還是指別的什么？
第六天？
六重天？
陳歲搖了搖頭，腦海中的靈光乍現也只是一瞬，緊接著就把這些疑問拋之腦后，壓根就沒頭沒尾的想法深究下去，最后也只是憑白消耗時間和精力而已。
話說回來。
倒是這個油葫蘆，他沒有想到。
沒有想到說是能裝下三大缸油的葫蘆，最后竟然只能裝得下六碗天字一號酒，一時間也說不清是賣油翁吹牛逼了，還是天字一號酒膨脹了。
不過好在陳歲也習慣了這種‘質量不守恒’。
一切都歸為玄學就是了。
收好六天神飲葫蘆，陳歲再次回到游戲中，將碗放回去，看著還剩下的最后一顆水晶石——
【你查看了一顆裝滿了酒液的水晶石，里面沉浮著一顆生有三眼的虎頭，虎紋凜凜，像是山岳一樣厚重，在沉浮的金液中你似乎看見了一座連綿起伏的高山，月色下，三條道路自此分開……】
最后剩下來的正是老陰山山神爺的那一顆，陳歲特意把它留在了最后面，就是為了一點儀式感，誰知道最后反而是賣油翁的油葫蘆裝不下了。
【你仔細探索了一下，手掌在饕餮身上不斷摸索，幸運的是，你很快就摸索到了一枚凸起有異的鱗片，在饕餮的腹部下方，你選擇……】
【摁下去。】
【不摁。】
【先占一卦（0/3）。】
“唉……”
輕輕嘆了口氣，感慨了一下自己和山神爺的緣分，之前還害怕被山神爺的靈性篡奪，現在對方卻要成為反哺他的酒水，說起來真是命運無常。
陳歲并沒有感慨太久，緩緩便摁下機關選項。
【隨著你緩緩摁下鱗片，緊接著你看到饕餮身上的水晶石念珠緩緩開始轉動，空置的水晶石轉到一旁，裝滿的水晶石緩緩亮起一枚符文，緊接著你便看到金澄澄的酒液帶著一顆金燦燦的虎頭一并流出，落入下面青金石臺上的石碗中，微微瀲滟的酒液之中，很快虎頭也跟著融化殘消在了酒液之中。】
【你獲得了天字一號酒。】
至此，最后一份天字一號酒也落入了他的手里。
再次點擊查看水晶石，便只能得到這樣的信息——
【你查看了一顆空蕩蕩的水晶石，里面空空蕩蕩，只有一滴殘漬在火光中散發著金色的鎏光，你在殘漬之中似乎看到了一頭猛虎，坐望在連綿起伏的高山上，山腳下的村莊寧靜而又祥和，月色下，三條道路自此分開……】
百年前的老陰山和活藥村，百年后的老陰山和活藥村，和現在的老陰山和活藥村。
山水依舊還在，然而無論是人煙還是神明，都隨著歷史煙消云散，留給世間的只剩下一點道聽途說的故事。
而這些故事又將由誰來講述呢？
陳歲微微有些恍惚，不知為何，忽然想到他最開始獲得的命格碎片。
它叫……
說書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