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饒恕他。】
【處決他。】
【先占一卦(1/3)。】
看著跳出來的兩種選擇,陳歲忍不住撓了撓頭,真他娘怪了。
真不怪他懵逼。
實在是這一幕有點太反常了!
縱觀他經歷過的各種勢力,哪怕是最開始的活藥村,那群村民都一個個如狼似虎,提刀就要跟他拼命。
之后的更不用講了,幾乎都能打兩下子,給他制造點阻礙……
然而自從他進入血汗工坊,未免也有些太割草了,幾乎沒遇到什么像樣的抵抗!
包括面前這個管事,之前在血衣坊,面對紅繡娘時他趾高氣昂,然而如今在他的刀下卻又卑躬屈膝。
不是說有什么異常,反而是太正常了!
正常的都有些發邪!
從賣血奴到血汗工坊管事,正常的就像是一群正常人一樣,沒什么戰斗能力,欺軟怕硬,貪生怕死,所有正常人該有的劣性在他們的身上都展現得淋漓盡致……
怎么個情況這是?
總不能從剝皮主到管事再到賣血奴,其實都是一群沒啥戰斗能力的普通人吧?
那這樣的血汗工坊是怎么成為淤血鎮諸多勢力之一的?
何德何能與其他勢力平起平坐?
陳歲滿腦子疑問,但手下卻沒有半點仁慈手軟,既然沒有盤問的選項,那直接手起刀落就選擇了處決對方。
【面對管事的求饒,你沒有半點仁慈之心,手中長刀甩下一片血跡,手起刀落便賜了對方個身首分離。】
【就在你梟首對方之際,之前一直麻木的賣血奴們忽然像是興奮起來了一樣,黑壓壓的便向你涌來。】
怎么個情況?
陳歲頓時心頭一驚,難道處決對方反而觸發了血汗工坊的機制?
【這一幕將你嚇了一大跳,就在你提刀準備保護自己的時候,卻發現這群賣血奴竟然不是沖你過來的,反而繞過了你,向著地上管事的尸身撲去。】
【一群骨瘦嶙峋的賣血奴,像是一群不斷掙扎跳躍的黑魚群,貪婪而又瘋狂的吮吸著地上的血跡,撕扯咀嚼著尸體上的脂肪。】
【他們瞪大了眼睛,伸長了脖子努力下咽著,為了一口吃的,不少賣血奴甚至拳腳相向,很快就打成了一團,打得血肉模糊一片。】
陳歲眉梢微微一挑。
嗯?
這一幕怎么感覺這么熟悉?好像在哪里見過一樣?
如果他記得沒錯的話,是在疫城的酒肉樓?
當時酒肉郎晉升儀式,吸引了一群疫城居民和病癆鬼,爭搶著分食酒肉郎,就是跟現在差不多的場景!
這兩者……有什么關聯嗎?
怎會如此相像?
然而就在陳歲心中驚疑不定的時候,屏幕上的文字也突然起了變化。
【隨著管事的尸身最后只剩下一副白森森的骸骨,原本爭搶的賣血奴中很快就陷入了一片安靜,緊接著其中一名嘴巴還沾染著泥沙血跡的賣血奴像是突然起了某種變化。】
【你看到,他原本骨瘦如柴的身體開始逐漸肥胖豐滿起來,身上原本襤褸的血衣也跟著逐漸變幻成一件華麗的衣衫,緩緩撿拾起地上的鞭子,對著其他的賣血奴臉上露出了獰笑。】
【幾鞭子甩下,周圍烏泱泱的賣血奴便抹了抹嘴角的血跡,重新回到了工作崗位上,麻木的打鍛起石頭鐵礦來。】
【而那名新上任的管事則謙卑的來到你的面前,搓了搓手,詢問你有什么要求,他都可以盡力滿足。】
【面對新管事的詢問,你的選擇是……】
【二話不說,處決他。】
【不關你的事,讓他滾。】
【詢問剝皮主在哪里。】
【詢問剝皮主存放香火的骨肉塔在哪里。】
【先占一卦(1/3)。】
陳歲看到這里,忍不住倒吸了一口涼氣,渾身上下汗毛樹立。
這下他總算明白了血汗工坊為何會屹立在幾大勢力之間了。
這淤血鎮上最多的,既不是河中的魚蝦,更不是作威作福的強者,而是這一茬又一茬,一代又一代,割不盡的賣血奴!
而在賣血奴之上,管事,或者甚至還有剝皮主,都不是特定的某個人。
他們的本質和賣血奴一樣,或者說他們就是賣血奴!
死了一個管事,又有千百個管事站起來。
死了一個剝皮主,又有千百個剝皮主開設血汗工坊。
只要賣血奴還存在,管事和剝皮主就不會斷絕!
乞巧婆婆的精神繼承是假的,血汗工廠的卻是真的!
這才是血汗工坊為何能與其他勢力平起平坐的原因……
這壓根就是一個龐大而又病態的群體……
陳歲心里也忍不住有些震驚,看來他之前的想法可以收收了,哪怕他再厲害,也沒法在一天之內殺光所有的賣血奴。
這座血汗工坊在他面前,完全就是屹立不倒。
接下來哪怕他殺掉再多的管事,殺掉再多次剝皮主,都無濟于事。
那就只能換個思路了……
看著屏幕上閃爍著的選項,陳歲摸了摸下巴,伸手選擇了詢問骨肉塔的選項。
剝皮主的所有香火都存放在骨肉塔,既然沒有辦法完全摧毀這個地方,那接下來骨肉塔就是他的首要目標了……
臨走的時候或許可以放一把火,把工坊破壞一下試試。
既然針對不了人,或許可以針對一下這里的建筑物。
【聽到你的詢問,新管事忍不住打了個哆嗦,骨肉塔是剝皮主最為看重的地方,就在血汗工坊的東北角,不過門口往往有很多看門狗來看守,他曾親眼見過之前的管事將半死不活的賣血奴丟給那些看門狗當食糧,不到半分鐘就被撕成了碎片。】
【新管事回答完了你的問題,緊接著諂媚的看著你,詢問你是否還有其他的吩咐?】
【二話不說,處決他。】
【不關你的事,讓他滾。】
【詢問剝皮主在哪里。】
【先占一卦(1/3)。】
有關骨肉塔的選項已經完全消失,陳歲深吸了一口氣,手指果斷摁下。
【隨著你手中的長刀出鞘,面前新管事的頭顱瞬間飛起,面對仰面倒下,臉上還帶著諂媚的尸體,周圍的賣血奴們瞬間宛如炸開鍋的魚群,一擁而上,開始了新一輪的分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