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老頭。
自然是毫無疑問，必然是當初他在山洞內見到斬妖人時，在旁邊出言向他說明前因后果三魂七魄之人。
當初他就猜測這老頭身份不簡單，很有可能是這個村的村長，現在看來，三言兩語就讓守門人給他讓開了一條道路，這老頭身份果然不簡單。
【你選擇……】
【跟上。】
【離開。】
【靜觀其變。】
【先占一卦（0/3）。】
沒什么好說的，眼下給了他這個機會，陳歲自然是選擇跟上。
【你認出了來人，于是選擇跟上對方，然而就在你路過守門人之時，守門人卻開口叫住了你，警告你不要有其他的小心思，雖然村長為你作保，但他依舊會叫人緊緊的盯著你，你一舉一動都逃不過他們的眼睛。】
【面對守門人的警告，你決定。】
【諂媚討好。】
【出言嘲諷。】
【無視他的話。】
【先占一卦（0/3）。】
雖然這些人要是給他添麻煩，確實會干擾任務進度，然而惹急了他也就是一人一刀的事，倒也不至于這么卑微……
不過。
這老頭倒是真的如他猜測的那樣，是這個村的村長。
雖說到了這個份上，這個村還存不存在都不好說。
樂。
【面對守門人的警告，你置若罔聞，無視了對方的話，甩開對方的手徑直朝著山洞內走去。】
【然而你剛剛走進山洞，便聽到一陣殺豬似的慘叫，緊接著便看到一名高高瘦瘦的的男子，拎著破破爛爛的棍子，被幾個人左右架住了胳膊，不斷地扭動，對遠處的人發出殺豬似的慘叫。】
【而遠處則是兩名衣衫破破爛爛，鼻青臉腫之人，被捆住手腳，瑟瑟發抖的被拖向了洞穴深處。】
【村長不好意思的向你笑了笑，不好意思讓你見笑了，事發突然，他們剛剛抓住了兩個搞破鞋的。】
【殺豬匠林老肥和高家高雙喜的老婆小蓮，不知道怎么搞到了一起，要不是在搞破鞋的過程中，那小蓮不知道為什么突然尖叫了一嗓子，把周圍的人都驚動了，恐怕這高雙喜還要被蒙在鼓里。】
【要說這高雙喜也是個命苦的……】
飛快的跳過劇情，陳歲自然沒什么閑心去管這些家長里短的。
不過心里卻是暗笑，沒想到這劇情還能跟之前的選擇連上，他當時就覺得這兩個人偷偷摸摸的不對勁，現在看來果然是兩個搞破鞋的。
喜歡叫。
破壞他行動是吧？
這下好了，被拖下去可以盡情地叫了……
對于這兩個突然冒出來打斷他潛伏計劃的人，陳歲自然是沒什么好感，而且鬧了這么一出，這高雙喜總不至于繼續被蒙在鼓里，他這也算是做了一件好事吧？
陳歲古怪的想到。
【經過了一場鬧劇，伴隨著村長的講述，你們終于重新找到了斬妖人。】
【斬妖人蹲在山洞的一角，對于你的出現，這名身受重傷的斬妖人依舊沒有任何反應，反而伸手用自己手中的樹枝捅著地上的泥巴，時不時還發出嘿嘿的傻笑。】
【村長搖了搖頭，嘆息道，他當時與你提及那些是希望你能就此放棄，不要為不切實際的希望而斷送了性命，不過看你眼下這個樣子，應該是尋找到了他的魂魄？】
【是。】
【否。】
【沉默。】
【先占一卦（0/3）。】
陳歲抿了抿嘴唇，選擇了是。
【聽到你的答復，村長眼中露出了果然的神色，緊接著不由得感慨道。】
【他活了八十來年，然而卻目睹著這世道越發的敗落崩壞，神木遮天蔽日，神佛染血，赤地千里，到處都充斥著苦難與哀嚎，然而他聽聞燧火之都里的勛貴老爺們卻每天過著紙醉金迷的生活，對于他們的哭喊聲卻不管不問。】
【他目睹過長生教席卷天下，占據北境，劃地而王。】
【也曾見過敗兵游勇，饑腸轆轆的經過這里。】
【他有時真的以為這世道會變得更好一點，然而轉瞬間，在日復一日的苦難中，他卻永遠看不到盡頭，只能在這地獄般的世道中艱難求活，疲于奔命。】
【或許，如這人丟了魂魄，渾渾噩噩的生活在這個世界上，也未嘗不是一件好事。】
【不知何為殘酷，不知何為地獄，眼前就算是一塊石頭，一團泥巴也能看出萬般樂趣，心性陶然，宛若孩童一般純凈無暇，永遠活在自己的世界里。】
【若是你將三魂七魄歸還于他，他或許就要重新睜開眼睛，將這常世地獄般的景象，一一印入自己的眼中了。】
【然而。】
【這真的是一件好事嗎？】
【面對村長的感慨，你不禁心中也跟著生出些許感觸，你覺得……】
【是好事，我們不能永遠逃避，戰勝恐懼最好的辦法就是面對它。】
【不是好事，或許生活在無知中才是最大的幸福。】
【很難說是不是好事，但我們只能看到眼前，之后的事，我們不會后悔，唯有負責……】
【先占一卦（0/3）。】
面對。
逃避。
不知道。
陳歲搖了搖頭，突然發現，這個事件看上去像是在讓他對這件事提出看法。
但又何嘗不是在隱喻整個常世？
面對這崩壞詭異的世界，是直面種種殘酷，堅定無比的走下去？
還是選擇視而不見，逃避現實？
亦或是無法判斷，只能走一步看一步？
然而……
他并不是這一刻即將做出選擇的自己，也不是等著被選擇的斬妖人，他其實更像是此時此刻的村長。
沒有什么遠見，更不知道面對還是逃避，只能為了保全自身性命而疲于奔命。
【你搖了搖頭，表示自己無法做出選擇，但眼下，你能做到的就是貫徹自己的意志，堅定地走下去。】
【隨著你手上的裂痕張開，血紅色的圓珠翻出，縹緲虛幻的魂魄緊跟著從中涌出，化作了一道又一道湍白色的霧氣，以一種極快的速度涌向了斬妖人的口鼻之中。】
看著眼前的這一幕，陳歲無聊至極忽然想到了謎語姐，還有神秘的長生客和劍仙子……
連他眼下做出選擇都如此艱難，那么這些常世之人呢？
他們。
曾經都做出了何種選擇？
又走向了何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