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付這種小辣雞,直接正面上,搞那么麻煩干嘛?”
陳歲皺了皺眉,抬腳踩到了那變形的防盜門上,看著在鐵門下扭動著掙扎的身影,側過頭來看著張大著嘴巴,目瞪口呆的劉武。
煙塵徐徐落下,露出客廳中央一片狼藉,被砸爛的電視機還在噼里啪啦的爆著火花。
劉武看著眼前這一幕,感覺自己的下巴都快掉地上了,腦子里嗡嗡作響。
不是!
這他媽劇本不對啊?!
不是,這人怎么這么莽啊?!
合著你說的破門而入是這么個破門而入啊?!
這和他們檔案署知道的“破門而入”不一樣啊!
他腦子里預演過無數遍“破門而入”,為了對付這種高警惕心的犯人,先冒充查水表的,或者謊稱鄰居送溫暖,等門開了條縫,再一個猛子扎進去,以迅雷不及掩耳盜鈴之勢將嫌疑人制服!
結果特喵的一腳把門都踹飛了是什么鬼?!
不過……
劉武的目光艱難地從那扇扭曲的“藝術品”挪到門板下壓著的那灘“爛泥”身上,表情微微扭曲。
龜兒子的!
看著在變形的鐵門下呻吟掙扎的嫌疑人,他還不得不承認,這個“破門而入”還真他媽的有那么一點道理!
“黃三,越州市黃土縣下石子村人,外號黃泥狗兒,天命教教徒,曾用名‘黃文旦’‘婁金狗’潛入燕州市,是你吧?”
陳歲踩著鐵門,居高臨下的俯視著腳下的“垃圾”。
聲音不高。
卻像冰冷的鐵塊砸在地上,字字清晰,穿透那痛苦的呻吟。
“呃啊……咳咳……”
黃三在陳歲腳下的鐵門重壓下,慘嚎聲被劇烈的咳嗽打斷,如同被掐住脖子的病雞。
鮮血混著灰土和嘔吐物,從他口鼻里汩汩涌出,在臉上糊成一片泥濘的污穢。
他雙眼翻白,渾身像打擺子一樣篩糠似的抖著,極致的疼痛和滅頂的恐懼徹底吞噬了他,喉嚨里只剩下“嗬……嗬……”的倒氣聲,連一句完整的求饒都擠不出來。
瞇起的雙眼中似有火焰在其中涌動,沒有半分憐憫,腳下微微用力,那扇沉重的鐵門又往下沉了沉。
“嘎吱——”
變形的鐵門再次發出不堪重負的呻吟,與黃三骨頭被擠壓的細微“咯咯”聲混雜在一起,令人頭皮發麻。
“嗬嗬嗬——!!!”
黃三的身體猛地向上弓起,像瀕死的魚,眼球暴突,喉嚨里擠出更加凄厲絕望的氣音,涎水和血沫不受控制地從嘴角淌下。
“陳……陳兄弟!輕點!輕點!再壓就真壓死了!”
劉武終于從震驚中回過神來,看著黃三那副進氣少出氣多的慘樣,頭皮一炸,連忙跑過來出聲勸阻。
他雖然也恨不得給這些邪教徒幾腳,但人死了線索可就斷了!
陳歲側頭瞥了劉武一眼,那眼神平靜無波,卻讓劉武后面的話硬生生卡在了喉嚨里,不過腳下終究還是松了一絲力道。
黃三如同溺水之人終于浮出水面,貪婪地劇烈喘息起來,每一次吸氣都帶著破風箱般的雜音和血沫翻涌的聲音。
巨大的恐懼和后怕讓他涕淚橫流,混著臉上的污血,狼狽不堪。
“名字。”
陳歲的聲音不高,卻像冰錐子直接扎進黃三的耳朵里,帶著不容置疑的命令。
“橫……橫含……咳咳咳……”
黃三聲音嘶啞破碎,聲音含混不清,帶著哭腔,再也沒有絲毫抵抗的意志。
剛才那瀕死的體驗已經徹底擊垮了他。
“天命教,圣母香會,你在里面負責什么?”陳歲繼續問道,腳下微微調整,確保黃三無法掙脫,卻又不會立刻斃命。
“嗚……嗚啊護各……”
黃三斷斷續續地發聲,然而斷了半截舌頭卻讓他說出的話語極為含混不清。
“別裝死。”
陳歲雙眼如同兩點燃燒的金焰低垂,帶著一種無形的,格外沉重的壓迫感:“舌頭被割了,手還能動吧?”
劉武見狀,嘿嘿冷笑一聲,從戰術腰帶上掛著的包里掏出一臺輕薄的軍用級加密平板和一支特制的感應筆。
“啪嗒”一聲,毫不客氣地扔到黃三沾滿血污的臉頰邊。
“龜兒子,寫字!”
劉武的嗓門如同炸雷,震得地上的灰塵都簌簌發抖:“把你曉得的白小琳那個騷婆娘的下落,還有圣母香會那些龜兒子的齷齪事兒,尤其是她最近搞的妖魔鬼怪名堂,一五一十給老子寫出來!要是敢亂寫亂畫,日白扯謊……”
劉武獰笑著,捏了捏砂缽大的拳頭,骨節發出令人頭皮發麻的脆響:“就不是割舌頭那么輕巧了,老子直接把你龜兒子剁成臊子喂土狗!”
黃三被這恐嚇嚇得渾身猛地一激靈,肥肉都跟著抖了幾抖。
他看著那支近在咫尺,散發著冰冷金屬光澤的筆,還有那塊小巧卻代表著無盡折磨的平板,渾濁的眼睛里頓時充滿了刻骨的怨毒和無邊無際的恐懼。
他恨白小琳,恨入骨髓!
恨她剝奪了自己說話的權力,讓他在人前成了個徹頭徹尾的殘廢笑柄!
如果出賣白小琳就能有活下來的機會的話,那他肯定會毫不猶豫!
好死不如賴活著……能喘一口氣是一口氣!
或許,還能利用這幫煞星對付白小琳?
黃三哆嗦著,用那只還能勉強活動的、沾滿血污和油垢的手,顫顫巍巍地,像抓著救命稻草般,握住了那支冰冷僵硬的感應筆。
指尖因恐懼和傷痛而冰冷僵硬,幾乎握不住筆桿。
他趴在地上,喘著粗氣,像是在積蓄身上最后一點能擠出來的力氣,他趴在地上,喘著粗氣,像是在積蓄身上最后一點能擠出來的力氣。
筆尖劃動起扭曲而潦草的字跡——
【白姑……新蓮池……蒼山鎮,風來民宿,抓了四個新蓮床,和以前的舊蓮床一起轉移,百越高速……】
“蒼山鎮,風來民宿?”
劉武立刻湊近,摸了摸下巴罵道:“龜兒子!她龜兒子還開起民宿了嗦?又新逮了四個人嗦?!那看來咱們搞快些噻!開快點噻,現在立馬殺過去,多半還攆得上!”
陳歲點了點頭。
然而還沒等他開口,地上原本喘息著的黃三,忽然雙眼中閃過一抹精光,緊接著整個人瞬間化為了一團陰影,泥鰍般向著窗邊游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