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令德見蔣斌義神色慌張,急急忙忙,且無論他怎么勸說,都是去意已決的樣子,心里油然生出一種不妙的預(yù)感。
原本說好了的,蔣斌義至少會留半個月,等他的事情塵埃落定才會離開,現(xiàn)在說走就走,他用腳想都能猜出來,其中必然發(fā)生了不好的變故。
蔣斌義也只是解釋了一句家里有急事,但就算是你女朋友過八十大壽,也沒有我的事情急啊!
一千多萬你收了,分紅協(xié)議你簽了,豪車你也笑納了,結(jié)果你給我整這一出?
你現(xiàn)在拍拍屁股走了,省紀(jì)委那邊萬一沒了后續(xù),我特么找誰哭去?
你實(shí)在要走也行,至少也得讓我看到我的案子移交到省紀(jì)委,讓我的心先放下一半再說!
正是基于以上原因,袁令德才苦苦懇求蔣哥留步,但蔣哥說什么也不肯為他轉(zhuǎn)身,把他逼得無路可走,也只能使出自已暗藏的殺手锏了!
沒錯,砸錢只是把蔣斌義綁上他賊船的重要手段,但并不是唯一的手段,為了防止蔣斌義拿錢不辦事,翻臉不認(rèn)人,袁令德還準(zhǔn)備了后手。
就比如,手里這些少兒不宜的影片——‘一個小矮人和七個白雪公主’,還有‘當(dāng)舔狗的一天’……
蔣斌義聽到‘視頻’‘照片’‘網(wǎng)上’這幾個關(guān)鍵詞,頓時心中一顫,身L一震,雙腿不由自主地停下,難以置信地轉(zhuǎn)過了頭。
看著似乎已經(jīng)豁出去的袁令德,他驚疑不定地問道:“你說什么?什么視頻,什么照片?”
袁令德緩緩從褲袋里掏出一沓照片,放在了茶幾上,語氣淡然地說道:“我是想說,蔣哥您這段時間,和我那些女秘書開的無遮大會,還有您玩的角色扮演,這些珍貴的鏡頭和場面,都被我錄制成了小電影。”
“您以后閑著無聊的時侯,可以隨時拿出來欣賞欣賞,也算是人生之中難得的回憶!”
蔣斌義聞言立刻啪地一聲關(guān)上了房門,把箱子一推,大步走了過來,拿起茶幾上的照片粗略一掃,一張臉不禁變得青紅相間,要多難看有多難看。
在這些照片里,作為男主角的他不僅全祼出鏡,而且丑態(tài)百出,尤其那張被女秘書用領(lǐng)帶套住脖子學(xué)汪汪的照片,更是無比的辣眼睛。
“你,你特么是不是想死?”蔣斌義伸手揪起袁令德的衣領(lǐng),氣急敗壞地吼道。
他現(xiàn)在算是明白了,什么叫讓會咬人的狗不叫!
一直以來,袁令德給他的印象就是一只有錢且老實(shí)的肥羊,然而時至今日,對方卻忽然卸下了偽裝,向他露出了鋒利的獠牙。
“你幫我,我就不會死。你不幫我,那就一起死!”袁令德面無懼色地回答道。
“真特么可笑,我又不是公職人員,你就算把這些視頻和照片發(fā)到網(wǎng)上,又能怎么樣?”蔣斌義色厲內(nèi)荏地問道。
“你是不是公職人員,這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你得要臉!王家也得要臉!”
袁令德被唾沫星子噴了一臉,他卻擦都不擦一下,只是冷靜地看著對方,將有若匕首一般銳利的話語,深深地刺進(jìn)了對方的要害。
“而且你不要忘了,你前幾天剛剛得罪了梁惟石。”
“你猜,他會不會對這些視頻和照片,對你收受我巨額賄賂的事實(shí)感興趣?”
一刀之后,又是一刀,而且刀刀見血,讓蔣斌義感覺到心痛的幾乎無法呼吸。
他有些底氣不足地掙扎道:“你,你這么讓,對你有什么好處?你要明白,王家不會放過你,梁惟石也不會放過你!”
袁令德掙開了對方的手,不緊不慢地整理了一下自已的衣領(lǐng),微笑說道:“我剛才說過了,要死,一起死!”
“如果蔣哥不想和我一起死,那就安心地留在長天,幫小弟度過難關(guān)!”
“我呢,自然也會把這些東西保管好,保證不會泄露。”
“你看,事情就是這么的簡單!結(jié)果如何,全看蔣哥怎么選擇!”
見對方一副有恃無恐吃定了他的態(tài)度,蔣斌義無力地坐在了沙發(fā)上。
媽的,天底下果然沒有白吃的早中晚餐啊!
“剛才銳鋒給我打了電話,他知道我在長天沒有走,也知道我?guī)湍闶柰耸〖o(jì)委蘇進(jìn)杰的關(guān)系,他很生氣,讓我趕緊滾……離開!”
蔣斌義嘆了口氣,不得不說出了實(shí)情。
袁令德心中一沉,連忙問道:“所以,移交案子的事情,有變故了?”
蔣斌義緩緩點(diǎn)了點(diǎn)頭,蘇進(jìn)杰是王家的人馬,外甥說的話,肯定比他還好使。而他之所以著急跑路,也有不好向袁令德交待的原因。
“蔣哥,我再給你五百萬!我的事,就拜托你了,我相信你一定會有辦法的!”
袁令德又從兜里掏出一張卡,放在了茶幾上。
之前他就說過,對方是他唯一的救命稻草,所以不管事情如何難辦,他都只能逮著對方薅。
“令德啊,你這么逼我也沒用啊!咱能不能別一條道走到黑,明知不可為而硬要為之?實(shí)在不行,你可以跑路到國外去嘛!”
蔣斌義看著五百萬的卡很是心動,但想想事情的難度,又望而卻步,于是假惺惺地勸道。
“我棄政從商,白手起家,打拼了二十來年,才有今天的成就。不到萬不得已,怎么能說放棄就放棄?”
“而且現(xiàn)在徐振東已經(jīng)盯上了我,我就是想走,也沒那么容易。一旦被發(fā)覺,他很可能對我采取強(qiáng)制措施!”
袁令德?lián)u了搖頭,蔣斌義能想到的他早就考慮無數(shù)遍了。
他的公司是在省城不假,但他卻是長天人。
這段時間為了配合長天紀(jì)委的調(diào)查,他基本是隨叫隨到。
總之,不到最后關(guān)頭,他是不可能放棄他的幾億身家流亡海外,讓一條喪家之犬的。
“關(guān)鍵是,我也沒法子了啊!”蔣斌義苦笑攤著手。
“真沒法子了?”袁令德看了一眼茶幾上的照片,威脅之意不言而喻。
“我……好吧,我再打個電話!”
蔣斌義終究還是屈服在對方的大棒加胡蘿卜的組合技下,咬著牙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