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去小樓后。
霍季深開口，“你在這邊住一晚？”
“也好，我也懶得回去了，先去你書房吧。”
書房門開合，已經是黎明降臨。
沙律恩打著哈欠去客房睡覺。
霍季深洗漱后，進了許飄飄的病房。
房間里面放了很多儀器，沒有能讓霍季深再睡下去的位置，他看了許飄飄片刻。
躺在旁邊的行軍床上。
醫護見狀，不忍道：“霍總，您去樓上休息吧，這里有我們，太太有事情我們馬上叫您。”
“不必，我在這就好，你們去休息吧。”
霍季深閉上眼，身上蓋了一層薄毯。
躺在狹窄的行軍床上自然睡不好。
但他不在乎。
他只想陪在許飄飄身邊。
見勸不過，醫護也不再開口。
只暗地里說，霍總和太太的感情也太好了。
很多富人家，也就是表面上恩愛，平時做不到這樣的體貼入微。
更別說霍總對太太的動向，一直都很關心。
關上門后，屋內留了一盞夜燈。
霍季深睡得不深，但做了一個夢。
夢見他回到了上高中的時候。
騎車上學的路上，等待紅綠燈的間隙，看到一個穿著校服的女生，蹲在路邊打電話。
“爸爸，我在荔枝路等你哦，我看到一只受傷的貓。”
霍季深微微蹙眉。
貓？
順著她的校服下擺，霍季深的確看到了一只蜷縮在一起的橘貓，身上還有血，也不知道是不是出了車禍。
這里車來車往，如果貓想要過馬路，確實很容易被撞。
霍季深不理解。
怎么會有人為了一只貓，耽誤上學。
就是一只貓而已，這個世界上，每天不知道多少貓受傷。
她難道也去管？
紅綠燈的時間有些長，還沒等綠燈亮起，路口就出現了一輛車。
一個中年男人從車上下來，語氣嗔怪，開口第一句話，卻不是責怪女生不去上學。
“哎呦飄飄，你早上是不是沒吃雞蛋？爸爸給你煮了，你又不吃！”
“我忘啦！爸爸你看這只貓，是不是被撞了？”
中年男人彎腰去看，也跟著哎呦了一聲。
“爸爸送去醫院，你趕緊上學去，等你放學，爸爸帶你去看醫院看它。”
“好耶！可是我今天要遲到了。”
男人寵溺一笑，伸手摸了摸許飄飄的頭，無所謂道：“傻孩子，你這腦袋瓜，多上十節課也考不上清華啊。少上幾分鐘，沒損失。”
許飄飄頓時苦著一張臉。
路口上的霍季深，沒忍住笑了一聲。
一回頭，才發現紅綠燈不知道過去了幾輪。
那天早上，遲到的人，不止許飄飄一個。
霍季深猛然從睡夢中驚醒。
一起來，看時間，才發現他才睡著了二十分鐘。
但卻夢見了，完全不在他記憶里面的事。
那天早上，那件事，他還有點印象。
但不知道，原來那個人，是許飄飄，和連玉康。
想來，連玉康確實能縱容許飄飄到毫無底線的程度。
霍季深一起來，許飄飄也睜開了眼，聲音沙啞道：“阿深？我想喝水。”
溫水遞到許飄飄唇邊，就著霍季深的手喝了幾口，許飄飄才緩過來。
“你在這里睡的嗎？”
“嗯，我擔心你半夜要找人。”
許飄飄拍了拍自己身邊的床位，“你上來，睡這里，比行軍床好。”
霍季深看了一眼。
“不了，我不能擠到你。”
“來嘛，我慷慨讓你一半，你就上來。”
她喝了水，唇上水光漣漪，睡得很好，臉上也有了血色。
霍季深拗不過，躺了上去。
抱著許飄飄，霍季深閉上眼，輕聲道：“你之前說的很對。”
“什么很對？”
“如果高中的時候可以遇到你，我應該會很快愛上你。”
許飄飄一愣。
想問他，這種沒頭沒尾的話，是怎么想出來的。
但霍季深已經閉上眼，眼底的青黑色，暴露疲憊。
她只好忍耐，不忍吵醒他。
一起合上眼。
-
翌日一早。
韓蕊哭哭戚戚地出現在主樓，找熊捷訴苦。
“大伯母，我也不知道為什么阿潤會生氣，他對我發了好大的火，我好害怕……”
她長得不算太漂亮，但五官也清秀，哭起來的時候找了角度，算是梨花帶雨。
熊捷有心勸幾句。
“阿潤這孩子，脾氣敏感一點，你既然是他的枕邊人，更要懂他才行。”
“我已經很努力了，昨晚上他從大哥那邊回來以后，就對我發脾氣，說我沒用，不會幫他的事業打拼……”
熊捷略略皺眉。
霍季潤難道是看到許飄飄的事業成功，覺得韓蕊沒能給他帶去好處嗎？
許飄飄推出的破繭系列，確實讓霍氏珠寶的股份，也漲了不止一點。
今天還在持續增長。
一大早董事會就打電話給霍老爺子，說霍家娶了一個能干的好兒媳婦。
老爺子又因為不喜歡許飄飄，想說幾句，又架不住人家說的太好聽，把老爺子也捧著。
礙于霍鴻在旁邊站著，不好笑，但那個蘋果肌都要繃不住了。
破天荒的，發信息來，讓熊捷給許飄飄買點好東西犒勞。
這還是老爺子頭一回做這種事。
熊捷一邊想著，一邊安撫韓蕊。
“你們到底怎么了？阿菊，你去叫阿潤來。”
保姆小聲道：“太太，四少被大少爺派去C市常駐了，說是今年過年也不回來。”
“一大早就走了，保叔送去機場的。”
保叔是老爺子的專屬司機。
那就是說，這件事老爺子也是知道的。
熊捷安了心，“蕊蕊，既然阿潤去C市了，你也去。夫妻嘛，不都是床頭打架床尾和，你去那邊找他認個錯低個頭，阿潤不會生氣的。”
韓蕊擦了擦眼淚。
“昨晚我讓他帶我一起去，他說看不起我，我去了也只會給他添亂，讓我會娘家去！上次我被趕回去，家里嫂嫂就笑話我，大伯母，你替我做主啊！”
熊捷承認，她老了，禁不住這么吵吵。
之前一個鞠葉繁就吵得她耳膜都要穿透了，再來一個韓蕊，這日子別過了。
熊捷頭都大了。
“阿菊，去叫阿深來。”
有的事，還是讓霍季深來處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