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菁看見這條消息還有些懵。
什么裴氏總裁？
想起之前央瓷瓷的拜托，她恍然大悟，立馬回復道：【不是我問的，是瓷瓷想問的，她是問你有沒有見過這人。】
瓷瓷？
于思微微一愣。
又看見她表妹發來好奇的詢問：【不過真的很帥嗎？我之前看網上的照片還以為是P的。】
【確實很帥，甚至比照片還要帥一點。】
看見這個回答，于菁摸了摸下巴。
這話說的，她也好想見啊。
轉頭看向正在搗鼓寵物玩具的女生。
“瓷瓷，我們要不現在去找于思姐？”
央瓷瓷抬起頭，疑惑道：“于思姐忙完工作了？”
“沒有。”于菁一屁股坐到她身邊，挑挑眉，“但是于思給我透露了個消息，你知道她和誰一起工作嗎？這個人你絕對想不到，但是你又很想見到。”
“……”這是個什么問題？
哪來的這種人。
央瓷瓷習慣了于菁這種夸大事實的說話模式，沒太放在心上，低頭安裝玩具，隨口附和：“誰啊？”
“裴氏集團的總裁。”
央瓷瓷動作瞬間停住，神情怔住。
于菁沒發現她的異常，還拿出手機搜索，“于思姐說長得巨帥，她也是第一次見，你之前見過嗎？我好想去看看啊。”
直到聽見旁邊一直沒有回應，她才轉頭，結果就看見女生坐在原地發呆。
“瓷瓷？你怎么了？聽見我說話了嗎？”
央瓷瓷連忙回過神。
她眼簾輕輕顫抖，低下頭整理玩具，但動作和語氣藏著一絲不易察覺的慌張和無措。
“……真的假的，裴言川不是在國外嗎？于思姐是不是認錯了？說不定是……”
想起昨晚那通電話，她的聲音陡然停住，瞳孔微縮。
于菁倒是不在意真假，“反正我們可以去看看，到時候就知道真假了，走嗎？”
央瓷瓷沉默片刻，慢慢抬起頭。
“走。”
直到上車，于菁才發覺央瓷瓷的情緒并不高。
見女生一直看著窗外出神，她轉頭問道：“你怎么了？你之前不是也想見裴氏的總裁嗎？怎么感覺你現在又沒什么興趣了？”
央瓷瓷一愣，笑著搖搖頭：“沒有，我很想見。”
她只是突然有點害怕了。
又或者說，她不知道該怎么面對‘正常’的裴言川。
如果裴言川真的回來了，那昨天那通電話應該就是他。
可以看出來，裴言川現在有了正常的生活，甚至會養寵物。
他的生活，不再是圍繞她，而是有了更多的選擇。所以有可能，他更喜歡這種生活。
央瓷瓷深吸一口氣，慢慢捂住臉，悄然遮住發酸的眼睛。
不該這樣的，她應該給自已愛人更多的信任。
可她就是忍不住想，如果這只金毛的主人不是她呢？
裴言川根本不認識她，也不記得她，他怎么可能會為了她來的，他只是為了那只狗加她的。
多疑的猜測就像是一根刺，深深刺入央瓷瓷的心里，甚至沖淡了那種重逢的喜悅。
主系統說的是對的，她根本沒有自信面對正常的裴言川。
她其實就希望裴言川只喜歡自已。
央瓷瓷平復內心的情緒，重新拿起手機，打開聊天框，給那個純黑的頭像發消息。
【不好意思，先生，昨天忘記給您自我介紹了，我是央瓷瓷。】
對面狀態瞬間變為‘正在輸入中’。
片刻后，男人發來一條客套的回復。
【好的央小姐，我是裴言川。】
看見這個名字，央瓷瓷眸光一顫，連忙熄滅屏幕。
她抿緊唇握緊手機，手心止不住冒汗。
于菁注意到她異常：“怎么了？”
央瓷瓷緩慢搖頭，彎眸輕聲道：“沒事，可能有點暈車。”
只是他們來晚了，等到達精神病院，于思已經開始工作了，還讓他們不要去打擾別人裴總工作。
無法看見帥哥，于菁還是有點失望的，但很快又調整好心情。
反正也不是非見不可。
她看了眼手機上的信息，“于思姐說她把鑰匙放在三樓護士站了，我去拿一下，然后我們坐車上休息。”
“好。”
見于菁進入大樓，央瓷瓷站在院子里，視線在周圍看了一圈。
挑了石凳休息，她郁悶靠在椅背上，重新拿出手機，打開屏幕，上面還顯示著男人發來的那條消息。
好吧，真的是裴言川。
但是現在沒有刺激，她該怎么讓裴言川恢復記憶？
以前都是這男人自已恢復記憶。
她嘆口氣，正想放下手機，結果一條信息又傳來。
于菁：【瓷瓷，(*?????)我感覺這里面好壓抑啊。有些病人面無表情看著我，而且還總是湊過來。(?_?) 】
央瓷瓷：“……”
【( ^_^)/(T_T )我來找你，鑰匙拿到了嗎？】
【還沒有，快到了。】
央瓷瓷抿抿唇，收起手機起身走向大樓。
一進入大門，一股說不上的味道撲面而來，像是消毒水的味道，又混雜著苦澀的藥味。
她左右看了看，尋找樓梯上去。
這邊確實和于菁說的一樣，有很多病人在外面，樓梯上也站了很多人。
央瓷瓷剛踏上去，幾個穿著藍色條紋病服的人瞬間朝她看過來。
他們臉上面無表情，眼窩凹陷下去，黑眼圈很重，長久未接觸陽光的皮膚蒼白。
那雙死氣沉沉的眼睛卻死死盯著這邊，仿佛下一秒就要沖上來。
央瓷瓷臉色一僵，腳步微頓，理解了于菁說的害怕是什么意思。
任誰被這樣盯著，都會覺得害怕。
她放緩呼吸，連忙低下頭，盡量和他們有眼神接觸，身體緊貼著墻壁，小心翼翼上樓。
快到三樓的時候，手機突然震了下，她停住腳步打開一看。
于菁：【嗚呼我拿到鑰匙啦！你現在在哪里呀。】
【我在樓梯上。】
剛回完消息，身后突然傳來細碎的說話聲和腳步聲。
央瓷瓷下意識抬起頭，卻對上一雙渾濁的眼睛。
一個骨瘦嶙峋的老人不知何時站在她面前，瞪著眼看她。
央瓷瓷臉色一白，下意識后退，腳下卻是一空。
失重感陡然襲來，她甚至來不及反應，整個人往樓下栽，風聲在耳邊炸開，伴隨著于菁的驚呼聲 。
“瓷瓷！！”
央瓷瓷瞳孔一縮，眼中倒映著于菁驚慌的神色，她害怕地閉緊眼睛，準備迎接堅硬的地面。
可下一秒，后腰被滾燙的力道攥住，帶著沖勁撞進一個懷抱，熟悉的冷香味鉆入鼻尖。
男人悶哼一聲，卻把她往懷里緊了緊。
央瓷瓷驚魂未定地睜開眼，抬起頭，卻赫然對上一雙深邃漆黑的眸子。
她眼神瞬間愣住。
男人額角沾汗，下頜線條繃得緊實，喉結隨著急促呼吸而滾動，目光卻直勾勾盯著她。
周圍的喧囂仿佛被按下靜音鍵。
直到男人略顯沙啞的嗓音在耳邊響起。
“哪里摔傷了嗎？”
滾燙的體溫隔著單薄的衣料傳來，呼吸間全是男人身上熟悉的味道。
對上那雙禮貌溫潤的眸子，央瓷瓷陡然清醒，連忙搖頭站直身，“沒有沒有，謝謝您。”
纖細的腰肢從掌心脫離，女生發尾從指尖劃走。
裴言川眼眸微微一暗，微不可察捻了捻指尖，“沒事就好。”
看著男人這張熟悉的臉，央瓷瓷抿了抿唇，剛想說些什么。
身后卻傳來于菁著急的聲音，打斷了她的動作。
“瓷瓷你沒事吧？”
她轉頭，露出一個很淺的笑容，“我沒事。”
于菁連忙跑下樓，在她身上看了一圈，確定沒事才松口氣，目光落在對面氣質矜貴的男人身上，眼底劃過一抹驚訝。
這不就是那個裴氏總裁嗎？
表姐居然沒騙她，真的比照片上還要帥。
剛想給旁邊的好姐妹使個眼神，卻聽見央瓷瓷開口說道：“真的很謝謝您，我加您一個聯系方式吧，下次有時間請您吃飯表示感謝。”
臥槽？
于菁眼睛微微睜大，內心豎起大拇指。
可以啊，央瓷瓷，看不出來你這么行。
而聞言，對面的齊樓眼底也是閃過一絲詫異，隨后又是一抹遺憾和感嘆。
雖然不知道裴總為什么會突然擁有“善良”這種品質，不過對面的女生恐怕要失望了。
裴總可以偶爾大發善意，但這可不代表好接近。
果不其然，就聽見男人開口說道：“不用加了。”
被男人拒絕，央瓷瓷眼神驟然一滯，她腦子空白了瞬間，眼簾無措垂下，尾音發顫：“好的，很抱歉打……”
“央小姐，我們不是已經加過了嗎？”
男人的聲音打斷她的話。
這話落地，在場的三個人都是一愣。
央瓷瓷還沒回過神，一雙骨節分明的手驀地出現在眼前，頭頂響起男人溫和的聲線， “央小姐，我就是裴言川。”
她愣愣回握上去，抬起頭對上男人的目光，語氣遲疑又難以置信。
“你……認識我？”
不應該啊，裴言川這個時候應該是回國不久，而且她都沒印象見過裴言川。
男人聞言動作一頓，溫柔握住她的手，指腹在在無人察覺的瞬間摩挲了下，
他彎眸溫聲道： “是，昨天在寵物店見過你，只是你當時已經離開了，沒想到今天還能見到。”
央瓷瓷：“……”
她怎么不太能理解這句話？
不知道是因為今天經歷的事情有點多，還是剛剛摔下來嚇到了，央瓷瓷現在思考事情都需要多轉一會。
還在想著，耳邊又響起男人的聲音。
“央小姐，我聽說你是今天去領養，我們中午可以一起吃飯，后面我陪你一起去領養，今天嗎？”
央瓷瓷臉上表情懵懵的，眼尾還帶著些紅，沒有說話，轉過頭看向旁邊的于菁，似是在征求她的意見。
于菁眼尾一抽：“……”
喂喂喂，那誰，你牽的時間有點久了吧？怎么還不松手？
不是，這是誰勾搭誰啊？
但想起車上女生心不在焉的表現，于菁頓了頓，咽下嘴邊的話，默默點頭。
嘶……看來這兩人是早有聯系在曖昧。
見于菁同意，央瓷瓷看向裴言川，“可以一起，但是我們要等另一個人，可能會晚點。”
她一邊說一邊慢慢抽回手，卻沒抽動，男人反而更握緊了些。
“……”
沒等她繼續抽，男人主動松開手，溫潤嗓音帶著淡淡笑意，“好的，那我等你，到時候給我發消息，好嗎？”
央瓷瓷在他臉上看了一會，點頭：“好。”
等裴言川上樓，已經呆成化石的齊樓才反應過來，連忙跟上去。
臨走前，他沒忍住多看了眼這個“第一次見面”的女生，眼神恭敬又佩服。
這就是他以后的老板娘嗎？
好神奇，裴總居然也會有春天。
央瓷瓷被齊樓發亮的眼神看得不自在，默默轉過頭。
可一轉頭對上于菁打量的眼神。
她嘴里還發出意味深長的語氣詞：“哦~怪不得~”
“……”
央瓷瓷臉色一紅，走出門后才默默解釋：“不是，我們昨天才加上的，他就是那個很想買金毛的人。”
于菁一驚，“就是他啊？”
而后立馬反應過來，脫口而出，“這不就是醉翁之意不在狗嗎？”
央瓷瓷被她突然蹦出來的句子弄的一愣，隨即沒忍住笑出聲。
她抿抿唇，有些不確定道：“你真這樣覺得？可是他昨天和我說，他是因為那只金毛和他以前養的那只很像，所以才……”
“我不信，這也太假了，哪有人因為一只狗很像自已的寵物，然后費盡心思去問主人的聯系方式，然后還說什么一起養這種話，還一百萬買一只狗，腦子抽了吧。”
于菁癟癟嘴，“你不會真信了吧？”
一開始真信的央瓷瓷：“……”
誰知道裴言川見過她啊。
于思診斷完后才知道裴言川要和她們一起吃飯。
她的表情先是宕機了一秒，隨即震驚瞪大眼睛。
“啊？”
她就進去了不到兩個小時，她倆妹妹怎么就和裴總混這么熟了？？
于菁湊過來悄咪咪道：“不是我混熟，是別人對瓷瓷有意思，而且這兩人早就有聯系。”
于思表情瞬間一變。
看向央瓷瓷的眼神也帶著些意味深長。
剛剛給裴言川發完消息，央瓷瓷一抬頭就看見兩人神似的調侃眼神。
“……”她耳尖一紅，默默別開臉，
于思拍了拍于菁的肩膀，低聲說了什么。
于菁先是一驚，連連點頭豎起大拇指。
央瓷瓷一臉疑惑，還沒搞懂她們在說什么悄悄話，就看見于思笑著開口 ：
“那個，瓷瓷，我剛剛接到電話，我要帶我媽要去鄉下一趟，她老人家挺急的，既然有裴總帶你去領養，我們就先走了。”
于菁連忙點頭附和：“是啊是啊，哎呦我姑媽真是，瓷瓷，等你安頓好了我再來找你的狗玩啊。”
央瓷瓷一懵：“……啊？？”
她甚至來不及詢問，愣愣看著那兩人坐上車。
于菁還揮手和她告別。
“領養回家記得給我拍個視頻！！”
央瓷瓷：“……”
看著車子逐漸遠去的身影，她還有點不敢相信這兩人就這樣真的走了。
手機震了下，于菁發來一條消息。
【好姐妹，已給機會莫辜負。】
她微微一愣，嘴角沒忍住勾起。
這時，身后響起腳步聲，伴隨著男人的聲音。
“她們走了？”
她連忙熄滅屏幕，轉過頭看著男人，“……對，她們家里好像突然有事。”
裴言川彎起眼睛，“那我們兩個人去可以嗎？”
央瓷瓷剛想點頭，卻又聽見男人開口。
“你男朋友應該不會介意吧？”
央瓷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