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冷不丁冒出這么一句話，央瓷瓷想要點頭的動作都停住了，一臉茫然。
什么男朋友？
這人在說些什么？
她都不知道自已多了個男朋友。
但看著男人不似玩笑的神色，她眨眨眼，剛想詢問，手機鈴聲突然響起
拿起來一看，備注是：【汪汀】。
她抬起頭，“抱歉，稍等一下，我先接個電話。”
裴言川臉上笑容依舊溫和，只是笑意未達深處， “好，你接。”
央瓷瓷接起電話，放在耳邊：“汪汀，怎么了？”
汪汀的聲音有些不好意思，“央組長，我打擾你了嗎？其實我也沒什么事情，就是你今天不是領養嗎？你去了嗎？”
“我還沒去，正打算去。”
“那太好了……啊，不是，我的意思是，我剛好也要去寵物店買點狗糧，要一起去嗎？”
聞言，央瓷瓷一頓，瞥了眼旁邊的某人。
對上她的目光，男人彎起眼睛，不知是故意還是單純疑惑，走近俯身輕聲問：“怎么了？”
電話那頭的汪汀聽見陌生男人的聲音，語氣一頓。
“央組長……你和你朋友在一起嗎？”
“……”
注意到男人的怪異舉動，央瓷瓷突然想起來，裴言川是昨天在寵物店遇見她，當時她好像就是和汪汀走在一起。
原來“男朋友”來源于這里啊。
央瓷瓷緩慢眨了兩下眼睛，忍著笑意抿起唇，也對裴言川彎眸笑了兩下。
回著對面的汪汀：“對，我和我朋友在一起，就不麻煩你啦，你先忙，我后面再和你聯系。”
汪汀愣愣的，卻還是應下來，“好的。”
問題是……他不忙啊。
央瓷瓷剛掛掉電話，就聽見男人溫聲問：“是你男朋友打來的嗎？他會不會誤會我們？”
央瓷瓷疑惑看向他，“為什么誤會？”
這是默認有男朋友了？
裴言川眸色一沉，嘴角弧度依舊溫和。
“沒有，不會誤會就好。”他輕聲道，“那我們現在去寵物店嗎？”
“好啊。”央瓷瓷左右看了看，“你那個助理呢？他不和我們一起嗎？”
裴言川上前打開副駕駛的門，“他還有其他的工作安排。”
躲在角落打車的齊樓默默抹淚：“……”
太不容易了，他這可都是為了裴總‘小三上位’的愛情啊！
看來明天的機票可以取消了。
央瓷瓷上車剛系好安全帶，面前遞過來一瓶水。
“喝點水。”
她動作遲疑了一秒，耳邊響起男人裹著無奈的笑。
“沒開過的，是害怕我會下藥嗎？”
“……”
央瓷瓷挑眉接過水，一邊擰開瓶蓋一邊看向男人。
“你會嗎？”
女生眼尾微微上挑，琥珀色的眼睛帶著勾人故意揶揄的笑意。
那天晚上模糊的漂亮側臉此時近在咫尺。
現在陪在女生的身邊，是他。
——只有他。
裴言川喉結輕滾，眸光里多了看不清的情緒。
他目光慢慢挪開，指腹摩挲方向盤，胸膛里透出低低笑聲。
“以前不會。”
現在不一定了。
—
本來說好的先去吃飯，但于菁和于思都先走了，他們就打算先去把狗領養回家。
寵物店店員看見他們一起進來，臉上有瞬間空白。
這兩位是……談妥了？
她左右看了看，遲疑道：“……是哪位領養？”
央瓷瓷微微抬手，“我。”
店員又看向旁邊的裴言川。
男人語氣溫和含笑：“我陪她。”
店員：？
你…陪？
已經愛金毛到這種程度了嗎？
央瓷瓷看了一下金毛的狀態，隔著籠子伸出手逗了逗。
裴言川走過來在她旁邊蹲下，視線在女生伸出去的手上停留幾秒，輕輕握住她的手腕，動作熟稔，語氣自然。
“這狗好像有點臟，等會洗完再摸。”
央瓷瓷乖乖點頭收回手。
旁邊的店員：“……”
這是什么情況啊？你們昨天不是還是互相不退讓嗎？一夜之間談起來了？
裴言川抽出濕紙巾，下意識想幫女生擦，動作頓了頓，轉而又遞到手里，“它有名字嗎？”
“有啊。”
央瓷瓷一臉鄭重，“我打算叫它666。”
系統666：【？？？宿主！？！！你怎么可以這樣！！！】
央瓷瓷：【如有雷同，純屬巧合。】
裴言川聞言在愣過后也笑出聲：“很有意思的名字。”
“是吧。”央瓷瓷還叫了一聲，“666。”
金毛熱情吐舌頭，尾巴甩來甩去，看起來非常喜歡這個名字。
系統：(o｀ε′o)
央瓷瓷起身去和店員簽領養合同。
裴言川也起身，平靜看著這只狗，眼中無半點喜愛。
店員把狗牽出來洗澡，沒忍住好奇問一句：“你們以后一起養嗎？”
裴言川動作一頓，轉過頭看了眼屋內簽合同的女生，確認沒注意這邊才輕聲道： “對。”
辦理完手續，店員把籠子和狗一起搬到后備箱。
回到家，站在女生家門口，裴言川沒有進去，而是在里面看了一圈，
目光落在地上還沒拆完的快遞上，似隨口問道：“你一個人住嗎？”
央瓷瓷剛給狗擦完爪子，聞言點頭，“是的。”
“挺好的，男女朋友最好不要同居。”
“……”
她表情微妙地轉頭，“是嗎？”
裴言川不覺得自已說的有什么問題，笑著開口：“是啊，畢竟也只是男女朋友，沒結婚還是不要讓男生住進來。”
央瓷瓷： “……有道理。”
她坐在軟墊上，朝男人輕輕彎眸，“我給它買了點玩具，有些都沒裝好，你要過來一起看看嗎？”
兩人一起裝玩具，只是還沒裝多久，男人又突然開口說道：“你男朋友工作很忙嗎？連過來照顧的時間都沒有，以后如果他沒空，我可以過來幫你遛狗。”
央瓷瓷： “……”
“男朋友”這個人物今天出現的頻率屬實是有點高。
她放下玩具，忽地歪頭一笑：“裴先生，其實我男朋友不讓我和其他男人接觸，我是悄悄把你帶進來的。”
她彎起眼睛，手撐地板逐漸靠過來。
“所以，這就當做是我們之間的秘密，可以嗎？”
女生眉眼彎彎，唇瓣張合時，粉嫩舌尖若隱若現，像顆裹了蜜的軟糖，勾人摘擷。
裴言川眸色驟凝，鼻間全是女生身上軟甜的香，再近半寸就能將人圈進懷里。
他喉結輕滾，眼眸沉得發暗，俯身時氣息掃過女生的耳畔，聲音低啞：“央小姐，他這是在控制你交朋友，你不覺得這樣的做法太自私嗎？”
自私？
央瓷瓷神情霎時怔住，渾身像是被一桶冰水澆透。
這是……自私？
曾經他們互相默認的規定，可現如今卻被裴言川說自私？
也對，裴言川現如今是個“正常人”。
他們不一樣了。
思想也不一樣了。
央瓷瓷垂下眼簾，嘴角笑意淡了幾分。
她坐回墊子上，淡淡“嗯”了一聲。
“你說的對，確實是自私。”
在男人怔愣無措時，她又抬起頭，慢慢彎起眼睛，笑容和平常一樣，語氣卻平靜的毫無起伏。
“裴先生，其實我沒有男朋友。”
“剛剛那些要求，是我對我未來男朋友的要求。”
“謝謝你告訴我這些，我第一次知道，原來我的想法這么自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