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棉棉看著蕭明月這副急吼吼的樣子,忽然福至心靈。
剛才裴思遠說,如果帶孩子去,得找個信得過的人假扮小諾的家長。
眼前這不就是現(xiàn)成的人選嗎?
江棉棉拉著蕭明月在椅子上坐下,神神秘秘地笑了笑。
“明月,你來得正好。這趟北城之行,還非得你陪我一起去不可。”
“啊?”蕭明月指著自已的鼻子,一臉懵圈,“我去做什么?”
“你去給小諾當媽。”
“啥玩意兒?!”
蕭明月差點從椅子上蹦起來,眼珠子瞪得溜圓。
“江棉棉你沒發(fā)燒吧?”
江棉棉趕緊把人按住,壓低聲音解釋道:
“這是裴軍長給的機密任務。他說我這次回北城,不能用江棉棉的身份,得扮成裴軍長的女兒,叫裴悅夕。”
“裴悅夕是個未婚的大小姐,所以我不能帶著小諾這個兒子招搖過市。”
江棉棉指了指正在旁邊玩玩具的小諾。
“所以,這一路上,你就當小諾的親媽,幫我打個掩護。”
蕭明月聽得一愣一愣的。
她眨巴了幾下眼睛,腦子飛快地轉了一圈。
她家棉棉去北城?
扮首長千金?
這也太刺激了吧!
“行啊!”蕭明月爽快地答應了,“這活兒我接了!不就是當媽嗎?白撿個大兒子,我不虧!”
說完,她又像是想起了什么,湊近問道:“那這事兒,我堂哥知道嗎?”
江棉棉搖搖頭,神色認真了幾分。
“任務的具體內容是絕密,連他也不能說。不過我們可以讓他知道我們在北城,其他的,等以后再說。”
蕭明月琢磨了一下。
只要堂哥知道人在哪,沒丟就行。
至于其他的,既然是軍長的命令,那肯定有道理。
“成!聽你的!”
兩人這邊剛商量好,一低頭,就看見郁沉正眼巴巴地仰著頭,看著她們。
那雙大眼睛里水汪汪的,滿是渴望。
蕭明月看著有趣,忍不住伸手揉了揉郁沉的腦袋。
“棉棉,你看他這可憐樣,要不干脆帶上得了?反正一只羊也是趕,兩只羊也是放。”
江棉棉有些猶豫。
“這……不太好吧?畢竟他父母還在醫(yī)院。”
話音剛落,郁沉的眼睛瞬間亮得像兩顆小燈泡。
他把頭點得像小雞啄米一樣,急切地喊道:
“去問我爸爸媽媽!他們肯定同意的!”
只要能跟著棉棉阿姨,讓他干什么都行!
江棉棉看著他這副急切的樣子,心里也是一軟,笑著捏了捏他的臉。
“好吧,那我明天一早去問問你爸媽。”
搞定了兩個小的,江棉棉又開始琢磨起家里的事。
這一去至少三個月,家里的房子總不能空著。
“明月,你看著點孩子,我去收拾一下東西。這一走時間不短,家里有些吃的用的,得找人處理一下。”
蕭明月挽起袖子,“我?guī)湍悖∈帐皷|西我在行!”
……
另一邊,軍區(qū)辦公大樓。
裴思遠大步流星地走進周震霆的辦公室,把帽子往桌上一扣,端起茶杯就灌了一大口水。
周震霆從文件堆里抬起頭,“江棉棉答應了?”
“答應了。”裴思遠臉上帶著幾分笑意,“這丫頭聰明著呢,一點就透。”
周震霆點了點頭,隨即又皺起了眉頭。
“不過裴軍長,我還是沒想明白。你要帶她去北城,干嘛非得讓她扮成你女兒?”
裴思遠臉上的笑意收斂了幾分,眼神變得有些深沉。
“老周,你是不知道歐海珍是個什么德行。”
提到這個名字,裴思遠眼里閃過一絲厭惡。
“要是讓她知道我?guī)Я嗣廾蓿覆欢ㄒ趺窗l(fā)瘋。到時候要是傷了棉棉……”
裴思遠頓了頓,手指在桌面上敲了敲。
“但如果我說這是我在外面養(yǎng)的私生女,叫裴悅夕。歐海珍那個性子,一定猜不到是棉棉,到時候她滿世界去查裴悅夕的檔案,反而能保護到棉棉。”
周震霆聽完,恍然大悟。
“你這是給江棉棉加了層保護傘啊。”
“沒錯。”裴思遠嘆了口氣,“在我查清楚棉棉的身世之前,知道的人越少,對她越安全。”
周震霆想了想,又問:
“那蕭凌寒那邊呢?也不通個氣?”
“只告訴他棉棉去北城執(zhí)行任務就行。”
裴思遠擺擺手,語氣堅決。
“蕭家也并非良善的,我還不想他們家人知道我對棉棉的安排。”
周震霆點了點頭,“行,都按照你說的來。”
……
晚上,江棉棉家燈火通明。
客廳的地上擺了好幾個大紙箱子,里面塞得滿滿當當。
張秋花帶著三個兒子站在一旁,看著箱子里的東西,眼珠子都快瞪出來了。
“我的個乖乖!”
張秋花隨手拿起一罐午餐肉罐頭,又看了看旁邊那一堆臘肉、香腸、甚至還有好幾包沒拆封的方便面和餅干。
這年頭,誰家能有這么多精貴吃食啊?
“棉棉妹子,你這是把供銷社給搬空了吧?”
江棉棉笑著把一個裝滿大白兔奶糖的袋子塞進楊衛(wèi)國手里,轉身對張秋花說道:
“秋花姐,我要去北城出差一段時間。這房子空著我不放心,想麻煩你幫我照看一下。
沒事過來開開窗通通風,別讓屋里長毛就行。
這些吃的,放久了容易壞。你們家孩子多,正是長身體的時候,全部拿回去給孩子們補補。”
張秋花一聽,連連擺手。
“這哪行啊!看個房子那是順手的事兒,哪能要你這么多東西?這得多少錢啊?”
她說著就要去掏兜里的手絹包。
“不行不行,嫂子不能白拿。這些東西多少錢,嫂子給你補上!”
江棉棉一把按住她的手,故作生氣地板起臉。
“秋花姐,你這就是打我的臉了。咱們是什么交情?
再說了,你可是咱們家屬院有名的女中豪杰,剛才你也看見了,那劉素芳被你治得服服帖帖的。”
江棉棉給她戴起了高帽。
“我這房子交給你這個女中豪杰看著,那是大材小用,本來就是委屈你了。
你要是再給錢,那不是顯得我不懂事了嗎?”
這幾句話把張秋花說得暈暈乎乎的,心里那叫一個舒坦。
女中豪杰?
這話她愛聽!
“哎呀,你這妹子,這張嘴咋這么甜呢……”
張秋花被夸得找不著北,稀里糊涂地就點了點頭。
“行!既然你這么說,那嫂子就不跟你客氣了!你放心去北城,這家里要是少了一根針,你回來唯我是問!”
江棉棉笑著點頭。
正說著,一直蹲在旁邊沒吭聲的楊衛(wèi)國突然湊了過來。
這小子虎頭虎腦的,一雙眼睛滴溜溜地在江棉棉身上轉。
他吸了吸鼻涕,一本正經(jīng)地說道:
“棉棉阿姨,恁給俺家這么多好東西,俺娘給恁錢那是見外了。”
江棉棉低頭看著這個小豆丁,覺得好笑。
“是啊,所以你覺得呢?”
楊衛(wèi)國挺了挺胸脯,突然來了個大轉折。
“但是……”
江棉棉挑眉,“但是什么?”
只見楊衛(wèi)國咧嘴一笑,露出一口漏風的大白牙,語出驚人:
“但是俺可以把俺自已給恁!
俺當恁家的童養(yǎng)夫,以身相許報答恁給俺家好吃的!中不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