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棉棉沒忍住,“撲哧”一聲笑了出來。
這小子,才多大點人,就知道以身相許了?
還童養夫?
她剛想開口逗逗這孩子,張秋花一巴掌毫不客氣地呼在了楊衛國的后腦勺上。
楊衛國往前一踉蹌,差點栽進裝臘肉的箱子里。
他捂著腦袋,委屈巴巴地喊:
“娘!恁打俺干啥!俺說正經事呢!”
“正經個屁!”
張秋花單手叉腰,另一只手點著楊衛國的腦門,氣笑了。
“你個小鱉孫!毛都沒長齊呢,就開始想美事了?也不撒泡尿照照你自已那個德行!”
說著,張秋花又嫌棄地扯過楊衛國的袖子,在他那張花貓臉上用力擦了兩把。
“你看你這大鼻涕都要流進嘴里了!臟得跟個泥猴似的,還童養夫?”
“人家蕭營長那是啥人?那長得是一表人才,威風凜凜!全軍區都找不出第二個比他俊的!”
張秋花翻了個大白眼,毫不留情地打擊親兒子。
“就你這熊樣,還敢跟蕭營長搶媳婦?你也不怕蕭營長回來一腳把你踢飛了!”
楊衛國不服氣。
他用力吸溜了一下鼻涕,梗著脖子大聲反駁。
“俺現在是臟了點,那是俺剛才在泥坑里打滾了!再說了,俺才五歲!俺還會長的!”
小家伙挺著胸脯,一臉的自信。
“俗話說得好,男大十八變越變越好看!等俺長大了,肯定比現在好看一百倍!到時候俺也是大帥哥,哪里就比不上蕭叔叔了?”
說著,他還轉過頭,兩眼放光地看著江棉棉,一臉認真地做保證。
“棉棉阿姨,恁信俺!等俺長大了,蕭叔叔都成老頭子了!”
“到時候他牙都掉了,走路還要拄拐棍,肯定沒俺力氣大,也沒俺能掙錢!”
“俺到時候也去當兵,拿津貼,天天給恁買肉吃,讓恁享福!肯定不讓恁跟著那個牙都掉光的老頭子受苦!”
這童言無忌的話一出來,屋里靜了一瞬。
緊接著,爆發出更大的笑聲。
蕭明月笑得眼淚都快飆出來了。
她一邊揉肚子,一邊指著楊衛國,上氣不接下氣地對江棉棉說。
“哎喲不行了……笑死我了……棉棉,你聽聽!這小子算盤打得夠精的啊!”
“這是要搞年齡戰術啊!咱們還沒走呢,你就給我堂哥弄了個這么強勁的小情敵,嘖嘖嘖,這魅力真是沒誰了。”
楊衛國見大人們都笑,以為是在夸他聰明。
他傲嬌地揚起下巴,人小鬼大搖了搖頭。
“漂亮阿姨,恁說錯了,俺不是情敵。”
蕭明月一愣,忍著笑問:“不是情敵是啥?”
楊衛國一本正經地豎起大拇指,指了指門外,又指了指自已。
“蕭叔叔是大老公,負責現在養棉棉阿姨。俺是小老公,負責等蕭叔叔老了以后養棉棉阿姨。”
“俺們這是分工合作,不沖突!”
“噗——”
蕭明月剛喝進嘴里的一口水直接噴了出來。
就連江棉棉也是哭笑不得,無奈地扶著額頭。
這孩子的邏輯簡直無敵了。
此時,院子外面。
夜色漸濃,路燈昏黃。
一道纖細的身影躲在墻角的陰影里,死死地盯著江棉棉家那扇透著亮光的窗戶。
是蘇挽月。
她手里緊緊攥著一塊手帕,指甲幾乎要嵌進肉里。
江棉棉家的歡聲笑語,哪怕隔著院墻,也清晰地傳進了她的耳朵里。
憑什么?
蘇挽月咬著牙,眼底滿是怨毒。
憑什么江棉棉那個賤人能過得這么好?
不僅有蕭凌寒那個死心塌地的男人護著,現在連軍長都親自上門給她撐腰!
而她呢?
蘇挽月低頭看了看自已身上的襯衫。
自從上次裴國棟被關禁閉后,她沒了依靠,在這個大院里就像個透明人一樣。
“我是女主啊……”
蘇挽月喃喃自語,聲音里帶著不甘和扭曲。
“我明明是穿越來的女主,我有女主光環,我才是這個世界的中心!”
“江棉棉她算個什么東西?不過是個沒什么文化的土著,憑什么搶走屬于我的光環?”
嫉妒讓她面目全非。
她恨不得現在就沖進去,撕爛江棉棉的臉,搶走她擁有的一切!
就在蘇挽月滿心憤恨,幾乎要控制不住自已的時候。
突然。
身后響起一個熟悉的聲音。
“你嫉妒嗎?”
蘇挽月渾身一僵,猛地打了個寒顫。
還沒等她反應過來,那個聲音又繼續說道。
“真巧,我也挺嫉妒她的,恨不得讓她立刻從這個世界上消失。”
那人輕笑了一聲,笑聲里透著一股令人毛骨悚然的寒意。
“既然我們有共同的敵人,要不要合作一把?”
蘇挽月心頭狂跳。
她倏然轉身,厲聲喝道:“誰?誰在那里裝神弄鬼!”
昏暗的路燈下,一個穿著黑色連衣裙的人影正靜靜地站在她身后不到兩米的地方。
那人戴著口罩,帽檐遮住了大半張臉,讓人看不清面容。
但當蘇挽月抬起頭,視線撞上對方那雙眼睛時。
她整個人瞬間愣住了。
這雙眼睛她太熟悉了。
清澈,明亮,眼尾微微上挑。
分明就是江棉棉的眼睛!
蘇挽月臉色沉了好幾分,下意識地脫口而出:
“江棉棉?你怎么會在這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