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凌寒越想拳頭攥的越緊。
李永一直偷偷觀察著他的反應。
見他停下來了,立馬像個狐貍一樣湊了上去,壓低聲音,用一種極其夸張的語氣說道:
“哎呀,剛才我看嫂子在外面淋了不少雨,渾身都濕透了。”
“她本來身子骨就弱,這一淋雨,再被那兩個潑婦一嚇唬,萬一要是發高燒暈過去了……”
“而且那個小白臉參謀看著也文弱得很,能不能打得過那兩個女瘋子還兩說呢。”
“嘖嘖嘖,嫂子這次是真的要倒大霉了……也沒辦法,她不該惹咱們營長不高興,失去了大靠山……”
蕭凌寒站在原地,背對著眾人。
沒人能看清他此刻的表情。
但他周身散發出來的那股子寒氣,卻讓周圍的溫度都降了好幾度。
幾秒鐘的死寂后。
蕭凌寒突然動了。
他轉過身,幽邃的眸子里翻涌著令人心悸的暗火。
“去宴會廳。”
他冷冷地吐出這幾個字。
李永一愣,心里咯噔一下。
完了。
這激將法也不管用?
營長這是鐵了心要當陳世美了?
“營長,真……真去宴會廳啊?”李永苦著臉,不死心地問了一句,“那嫂子那邊……”
“閉嘴。”
蕭凌寒冷冷地掃了他一眼,抬腳就走。
李永絕望了。
得。
這下徹底沒戲了。
他垂頭喪氣地跟在后面,心里盤算著回頭怎么跟小滿交代。
然而。
就在下一秒。
李永猛地瞪大了眼睛。
只見走在前面的蕭凌寒,確實是往宴會廳的方向走了兩步,但這友誼賓館的構造特殊,去宴會廳必須要經過那個旋轉樓梯。
而這個樓梯,也是通往一樓大廳的必經之路。
蕭凌寒走到樓梯口,沒有任何猶豫,直接身形一轉,順著樓梯就大步往下走了!
李永愣了一秒,隨即猛地反應過來,差點沒忍住笑出聲。
去宴會廳?
這路走得也太“偏”了吧!
“哎!營長!”
李永趕緊帶著人追上去,一邊跑一邊故意大聲喊:
“你走錯路了吧?宴會廳在二樓,這是下樓的路啊!”
前面的蕭凌寒頭都沒回。
李永樂壞了,也不管那幾個小戰士一臉懵逼的樣子,屁顛屁顛地跟在后面喊。
“營長,你這到底是去哪兒啊?宴會廳好像不在那個方向!”
蕭凌寒腳下沒停,回頭涼涼地瞥了他一眼,“去前臺拿支鉛筆。”
“啊?”
李永差點被自已的口水嗆到。
拿鉛筆?
去前臺?
這友誼賓館的宴會廳里,啥筆沒有?
鋼筆、鉛筆、圓珠筆,甚至毛筆都能給你找出來一打。
非得下樓去前臺拿?
李永意味深長地“哦”了一聲,尾音拖得老長,臉上那表情要多欠揍有多欠揍。
“原來是拿鉛筆啊,我還以為營長你要去拿‘后悔藥’呢。”
蕭凌寒沒理他的陰陽怪氣,繼續往下走。
可跟在后面的幾個小戰士腦子直,沒聽出這里的彎彎繞繞。
其中一個撓了撓頭,一臉憨厚地大聲提醒:
“營長,宴會廳真有鉛筆!俺剛才都看見了,就在簽到桌上擺著呢!
咱不用特意跑一趟前臺吧?”
另一個更實在,直接把剛才蕭凌寒放的狠話給搬了出來。
“是啊營長,你自已剛才不都說了嘛,要是去看嫂子,你就是小狗!
咱們當兵的,一口唾沫一個釘,可不能當狗啊!”
這話一出,空氣瞬間安靜了。
李永恨不得上去捂住這倆傻小子的嘴。
蕭凌寒的身形一頓。
他站在樓梯轉角處,回頭看著那幾個一臉“我為你著想”的小戰士,額角的青筋突突直跳。
“閉嘴。誰說我是去看江棉棉的?
她愛跟誰好跟誰好,愛賠錢賠錢,跟我有什么關系?我就是去拿鉛筆!”
說完,他轉身,比剛才走得更急了。
那架勢不像去拿筆,倒像是去炸碉堡。
李永看著蕭凌寒那幾乎要冒煙的背影,忍不住翻了個大白眼。
嘖嘖。
嘴上說著不要,身體卻很誠實。
這不還是心疼媳婦么?
“行了行了,都別廢話了!”
李永拍了那幾個還在發愣的小戰士一巴掌:
“咱們營長那是……那是去視察前臺工作!”
說完,他也趕緊跟了上去。
有好戲看了,怎么能少了他?
……
與此同時,一樓大廳。
氣氛已經劍拔弩張到了極點。
苗玉萍見江棉棉一直不說話,還以為她是怕了,心里的得意勁兒更甚。
“怎么?不說話了?剛才不是挺能耐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