申世景的聲音通過電流傳來，帶著劇烈壓抑后的顫抖。
“我在停車場，我的車里…有只死貓。”
顧燭的語氣沒有絲毫變化，“別碰，也別聲張，讓你的經紀人處理。”
“是，我知道了。”
申世景掛斷電話，身體依舊靠著車門，她深呼吸，努力平復狂跳的心臟。
她看向手機屏幕上那個唯一的號碼，眼神復雜。
恐懼，依賴，還有一絲她自己都未察覺的興奮。
這場局內游戲，她已經無法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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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天，8月10日，Mnet《M!Countdown》后臺。
空氣中彌漫著發膠和汗水混合的味道，還有一種無形的緊張感。
李正勛，這位S.M.娛樂的理事，親自坐在少女時代的待機室里，平日里很嚴肅的神情，此刻卻看不出任何表情。
他只是安靜地坐著，目光掃過房間的每一個角落，從成員們服裝的褶皺，到化妝師手里的刷子。
作為理事，本身就是一種無聲的壓力。
造型師為金泰妍整理發梢的手，有輕微的顫抖。負責服裝的助理在給林允兒調整腰帶時，額角滲出細密的汗珠。
成員們穿著《Holiday》的復古打歌服，印花無袖裙，裙身鋪滿繽紛圖案，腰間系著棕、綠等色腰帶。
頸間珠鏈輕晃，部分成員腕間繞著毛絨飾，舞臺側笑鬧比耶，模樣鮮亮。
但此刻，沒人有心情打鬧。
“設備、話筒、耳返最終確認了嗎？”李正勛的聲音不大，卻讓整個待機室的溫度又降了幾分。
團隊經紀人尹道賢連忙點頭哈腰地回應：“內，理事nim，已經最終確認了三遍，絕對不會有問題。”
就在這時，待機室的門被敲響。
一名工作人員抱著一個巨大的花籃走了進來，花籃上是鮮艷的檸檬黃玫瑰。
“這是TARA組合送來的祝賀花籃。”
另一名工作人員則推著一輛餐車進來，上面擺滿了精致的應援餐點和飲料。
“還有她們準備的應援餐車。”
花籃的卡片上，是一行漂亮的字跡：“祝賀姐姐（妹妹）們十周年回歸大發！TARA敬上。”
李居麗帶著樸孝敏和樸智妍走了進來，三人手里還提著大包小包的零食。
“來探班了！”樸孝敏一進門就嚷嚷起來，試圖打破這沉悶的氣氛。
“呀，我說你們公司怎么回事，回歸初舞臺，搞得跟上戰場一樣。”樸孝敏走到正在喝水的權俞利身邊，毫不客氣地拿過她的水喝了一口。
權俞利呆呆地看著她，也沒生氣。
李居麗則走到金泰妍身邊，用她特有的小奶音說：“泰妍，別緊張，你們的舞臺，什么時候出過錯。”
金泰妍勉強笑了笑。
樸智妍則像只小動物一樣，竄到林允兒和徐珠賢中間，一手一個挽住，“允兒歐尼，小賢歐尼，你們今天好漂亮！”
李正勛看到TARA的人來了，臉上的表情緩和幾分，站起身與她們簡單寒暄了幾句，便找了個借口離開了待機室。
他一走，房間里那股緊繃的弦，才終于松了下來。
“呀，剛才快憋死我了。”金孝淵第一個癱倒在沙發上。
“TARA脆骨！”崔秀英拿起餐車上的炸雞，沖著李居麗她們豎起大拇指。
兩隊人湊在一起，嘰嘰喳喳地聊了起來，分享著彼此的近況和對回歸舞臺的期待，仿佛方才的緊張從未存在。
上臺前五分鐘。
金泰妍將所有成員召集到一起，九個人圍成一個圈，手疊著手。
“準備好了嗎？”她看著每一個成員的眼睛。
“內！”
“那么，一、二、三！”
“現在是，少女時代！”
熟悉的口號，響徹在喧鬧的后臺。
舞臺的燈光暗下，當《Holiday》復古又動感的旋律響起的瞬間，現場數千名SONE揮舞的粉色應援棒，瞬間匯成一片沸騰的海洋。
“現在是少女時代！以后是少女時代！永遠是少女時代！”
整齊劃一的應援聲，帶著無可匹敵的氣勢，幾乎要蓋過現場的音響。
舞臺上，九個身影在明快的節奏中，跳著整齊劃一的舞蹈，每個人的臉上都洋溢著享受的笑容。
這不僅是一場表演，更是一場獻給粉絲的十年派對。
一段時間后，成員們再次登上舞臺，統一藍白相間的海軍風短衫，白色高跟靴，英姿颯爽。
音樂無縫切換，迷幻的迪斯科前奏響起，《All Night》的舞臺拉開序幕。
成員們迅速變換隊形，眼神也從假日女孩的甜美，切換成午夜派對女王的魅惑。
強烈的節奏，充滿力量感的舞步，完美的現場live實力，頂級的表情管理，無一不在宣告著韓流女帝的強勢歸來。
臺下，無數粉絲早已熱淚盈眶。
舞臺結束的瞬間，#少女時代回歸初舞臺#的話題，直接空降全球推特趨勢第一。
首爾中央地方法院，辦公室。
顧燭關掉面前的直播畫面，拿起手機，給林允兒發去一條消息。
【你的part，鏡頭感很好。】
接著是鄭秀妍。
【小貓咪的冰山融化了，不容易。】
金泰妍。
【小矮子隊長的威嚴，不止在訓人的時候。】
黃美英。
【粉紅色確實很適合你。】
最后是徐珠賢。
【歌詞寫得不錯，但你的野心不止于此。】
舞臺后臺，成員們剛下來，就被各種祝賀聲包圍。
一位自稱是Mnet高層親信的制作人，滿臉堆笑地擠到鄭秀妍面前。
“秀妍XI，祝賀回歸！女帝就是女帝，舞臺太震撼了！”
男人一邊說著，一邊遞上一個包裝精美的禮盒，“一點小心意，不成敬意。”
鄭秀妍看著他，對方的眼神里，有一閃而過的貪婪。
她面無表情地接過禮盒，禮貌地點頭，“謝謝。”
回到待機室，她將那個音樂盒隨手放在桌上。
“歐尼，這是誰送的？”助理好奇地問。
“Mnet的一個PD。”
鄭秀妍坐到鏡子前，讓化妝師為她補妝，眼神卻通過鏡子，落在那只音樂盒上。
“拿去檢查一下。”她對助理說。
片刻后，助理仔細檢查，還用公司給的檢測儀器探測，回來后，臉色有些難看。
“歐尼，音樂盒底部夾層里，有這個。”
助理將檢測儀上顯示的紅點指給她看，那是高精度竊聽器和定位裝置的信號。
鄭秀妍的臉上沒有任何意外。
她拿起那個音樂盒，打開，清脆的音樂聲響起。
“挺好聽的。”說完，將音樂盒重新蓋好，遞給助理，“一會兒走的時候，不小心把它忘在電視臺的垃圾桶旁邊。”
助理一愣，隨即明白過來，點頭稱是。
待機室內，黃美英因為舞臺過于興奮，在和成員們打鬧時，不小心撞倒了徐珠賢放在一旁的置物架。
幾本書散落一地。
其中一本封面寫著《演員的自我修養》的書，從中間攤開。
一張照片，從書頁中滑落，掉在光潔的地板上。
照片上，是顧燭的一張側臉偷拍照。
坐在辦公室里，陽光從百葉窗的縫隙中透進來，在他輪廓分明的側臉上投下斑駁的光影。
空氣，在這一瞬間凝固。
林允兒臉上的笑容僵住；金泰妍的瞳孔微微放大；剛剛還一臉冷漠的鄭秀妍，目光瞬間變得銳利。
三人的視線，如同三把無形的探照燈，同時聚焦在那張小小的照片上。
徐珠賢蹲下身，撿起那張照片，又將散落的書一本本整理好。
她站起身，臉上依舊是那副波瀾不驚的模樣，仿佛剛才什么都沒有發生。
將照片重新夾回書中，淡淡地開口：“我研究表演時，需要一個完美范本作為參考。”
稍晚時，還在法院加班的顧燭接連收到兩條信息。
一條來自翎羽：【大人，那名Mnet制作人，與‘萬神會’旗下的一家空殼娛樂公司，存在長期的秘密資金往來。】
另一條，來自徐珠賢：【歐巴，我的演技，您還滿意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