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三你帶兩個班,反坦克槍組打掉橋頭守軍工事堡壘。”
“是!”
一切都早已計劃好,當戰斗發起的那一刻起,一發穿甲高爆彈就鉆進橋頭的水泥工事內。
一發!一發,接著一發,直到將橋頭的防御工事打啞火掉,宋三率領兩個班的戰士佝僂著腰,借助河堤的掩護快速向前推進。
橋頭和據點形成的交叉射擊網被摧毀掉,炮樓里開始出現槍口火光,朝著夜色里胡亂射擊,那壓根兒打不著人,據點內的敵人連抗聯在何處都不知道。
陸北躲在河堤下,其他戰士稍顯輕松,都沒有選擇開槍射擊暴露位置,將橋頭碉堡工事打啞之后,反坦克步槍組也撤下河堤,都蹲守在河堤下等待。
漸漸地,炮樓內的敵人似乎也發覺打了半天,只聽見他們打的火熱,外面壓根兒就沒有槍聲,也開始選擇沉默。剛剛掀起的戰斗又陷入停滯中,直到一聲巨響。
‘嘭——!’
‘嘭——!’
隨著兩聲巨響過后,克音河上的橋梁被炸塌,這只是一座小橋,比不上松花江大橋那樣由日軍負責守衛。據守在據點內的偽軍如喪考妣,橋被炸塌了,他們也就完蛋了。
護路護橋而存在的守備隊,橋梁被炸塌之后也沒有什么意義存在,除非他們能把二連連同陸北都留在這里,否則日本人的大比斗吃定了,說不準還得送出去幾個‘替罪羊’接受日寇的怒火。
怎么惡心人怎么來,陸北從河堤后探出半個腦袋看向靜謐無聲的炮樓,橋梁被炸掉之后,炮樓內又開始肆無忌憚射擊,也不知道打誰,只聽見兩挺輕機槍一直沒停過。
對面急了,毫無疑問是急了。
炸完橋梁后,陸北帶著戰士沿著河堤走到被炸塌的橋梁處,宋三他們依托橋頭的工事作為掩體,七八具尸體被從堡壘工事里面丟出來,還有兩個偽警察眼瞅著就要斷氣。
“大家都別開槍,看看他們能打到什么時候。”陸北含笑說。
戰士們嘻嘻哈哈躲在工事、河堤后面,靜靜觀看曳光彈劃過天空的痕跡,那都打到姥姥家去了。
曳光彈劃破天際的軌跡很優美,拋物線落在不知道什么地方。
對面炮樓的兩挺機槍有一挺停滯片刻,陸北趕緊讓鄧勇架設反坦克步槍,和對面對狙。等炮樓射擊口的槍口火光持續出現,毫無疑問那便是機槍射擊孔。
‘砰——!’
一發高爆榴彈射去,精準度十足的九七式反坦克步槍其二十毫米子彈順著射擊口進去,那挺機槍戛然而止。
對狙嗎?
二十毫米高爆榴彈。
打完一發高爆榴彈過后,陸北拽住鄧勇的腰帶將他拽入河堤下,很快就有數發子彈散落在他剛剛趴著的地方,墜入一米多高的河堤下,鄧勇結結實實摔了一跤,依靠在河堤揉著發痛的肩膀。
“還行嗎?”陸北關心的問。
鄧勇露出一嘴大白牙:“還能再打,支隊長。”
“行。”
比起攻堅戰,這更像是戲弄,駐守在據點內的偽軍一點城府都沒有,直接將火力點暴露。事實上據點很難打,即使有攻堅武器,可真要進行攻堅傷亡肯定不小。
炸毀橋梁的任務已經完成,陸北要做的便是給予對方壓迫感,讓克音河鎮的偽警察部隊增援,完成圍點打援的作戰意圖。橋梁據點能繞過去,可克音河鎮卻繞不過去,想要快速向東挺進入山,必須要走公路。
如法炮制,再度讓鄧勇挖掘工事架設反坦克步槍,找到不斷持續冒出連點射的機槍口,又是一發二十毫米高爆榴彈打進去,對面炮樓里敵軍作為依仗的兩挺機槍都啞火。
這時,陸北依然沒有下令開槍。
機槍是能修的,保不齊對面已經修好了,吃了打學了乖沒掏出來用而已。
待炮樓里的槍口火光消失,夜幕籠罩的大地又陷入詭異的寧靜,等了兩分鐘陸北讓窩在破損工事里的機槍組開槍,一個班的戰士散開,對準炮樓開槍射擊,但不沖鋒。
這一打,對面果不其然有一挺機槍開始射擊。
“鄧勇,給老子打掉那個火力點!”
“是!”
緊咬牙關,鄧勇調整好臥姿以免讓強大的后坐力震碎他的肩甲鎖骨,這點在蘇方境內學習使用時,陸北便叮囑過很多次,骨頭碎了他可沒辦法治好,那就得脫離部隊去治療。
沒人想脫離部隊,也沒人想自己的肩甲鎖骨碎掉,鄧勇每次射擊前都十分注意。
‘砰——!’
二十毫米高爆榴彈再次射入炮樓里的射擊孔內,敵軍的機槍再度陷入啞火的境地,對面已經徹底被陸北玩到無可奈何,要他們死就給個痛快的,但陸北非得好好折磨折磨他們。
跟打太極似的拉扯半天,這時遠方依稀傳來槍炮聲,聽著遠方傳來的聲音,陸北已經明白,圍點打援已經成功,呂三思他們已經和支援而來的偽警察部隊交上火。
不僅僅是陸北,炮樓據點內的敵軍也聽見槍炮聲,只要不是蠢貨都曉得援軍被伏擊了,如果不是圍點打援,那么抗聯早就第一時間殺進據點里。
隨后,對方提出一個相當不成文的建議。
‘砰砰砰~~~’
數聲槍響,兩發曳光彈朝夜空竄去,那是炮樓據點內的偽軍示意抗聯,求他們趕緊走,別繼續折磨他們,大晚上不睡覺何必讓父老鄉親都睡不著。
援軍已經沒了,收拾收拾東西趕緊走。
趴在破損工事里的宋三哈哈大笑,擦著嘴角流淌出的口水,一個勁的樂呵。
“支隊長,他們怕了,讓我們趕緊走。”
陸北微微一笑:“等通訊員過來再說,請神容易送神難,今晚非得整治整治他們。”
于是乎陸北讓機槍手每隔五分鐘就打一個短點射,告訴對面炮樓的偽軍,抗聯爺爺們暫時還沒打算走,這可把炮樓里的偽軍給嚇唬慘了,以為圍點打援之后,抗聯便要集結重兵進攻他們。
沒過十分鐘,對面炮樓內有人喊話。
“抗聯的好漢們,咱們往日無怨近日無仇的,何必如此苦苦相逼,得饒人處且饒人!”
外面。
義爾格搖晃陸北的胳膊:“支隊長,對面有人喊話。”
“嗯。”陸北并不想理會。
“咱們要咋回?”
“叫他們排隊出來繳械投降吧。”
“好。”
大著膽子,義爾格喊道:“排隊出來繳械投降,繳槍不殺!”
“繳槍不殺!”
扯起嗓子喊了幾句,對面沒回話。
宋三那家伙跟陸北學的,本著有棗沒棗打三桿子再說,取出擲彈筒往炮樓方向打了一發擲榴彈,距離尚遠打在炮樓外十幾米距離。
見抗聯開始開炮,對面炮樓里的偽軍徹底慌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