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回來后，胃口不怎么好，只喝了點白粥，便休息了。”
吉祥把朱允熥的情況，簡單地對朱元璋說了說。
東宮里面，肯定有吉祥的人。
想要知道朱允熥的情況，還是很容易，吉祥又道：“不過，太子妃那邊，暫無其他問題。”
現在對呂氏，什么都查不出來。
那么多年過去，就算當年真的有問題，但殘留的線索早就被呂氏抹得一干二凈，什么都沒能留下，現在才想著查清楚，難了。
“繼續查！”
朱元璋沒有放過的意思，相信只要做過了，一定有殘留的。
“是！”
吉祥點了點頭。
“那逆孫，終于知道怕了？”
朱元璋想到朱允熥回來，連吃飯的胃口都沒有，這才笑了。
第一次殺人，差不多是這種反應了。
“還是咱的膽子大，當年兵荒馬亂，什么殘忍的事情沒見過？”
“記得咱當年第一次殺人，只是皺了下眉頭，然后再提起刀沖上去和韃子拼了。”
朱元璋回憶起當初，無限的感慨。
他當然知道，當年打仗的時候，和現在不一樣。
不是你殺敵人，就是敵人殺你，如果連殺人都怕，就沒有現在的朱元璋了。
“三皇孫還需要磨練。”
吉祥低下頭道：“不過三皇孫殺人時，還有看到那些人被殺時，淡定自若，目睹一切，沒有半點畏懼，和陛下一樣有膽識。”
“真的？”
朱元璋哈哈笑了，又道：“他倒是能裝，明明害怕，但為了立威，非要裝得和沒事人一樣，哈哈……這孩子確實似咱，不過和咱當年差遠了。”
吉祥奉承道：“自古以來，再也沒有第二個人，能比得上陛下了。”
朱元璋擺了擺手道：“好了，你就別拍咱的馬屁。”
只不過，他心里也是這樣想，自古以來，比得上自己的皇帝，確實沒幾個。
這樣一想，開心地笑了。
——
東宮。
“他真的殺了那么多人？”
呂氏也得到了今天的消息，這就有些震驚了。
冬晴點頭道：“我們打探回來的消息，就是這樣，皮場廟外面的地面都快被血水染紅了。”
呂氏臉色變得很不好看，咬牙道：“陛下這是在幫他立威，才讓他去殺人，陛下對他越來越好，不僅不殺藍玉，還如此幫他，可恨……”
“允炆，如果陛下讓你立威，你也要殺。”
“知道了嗎？”
呂氏看向了，還在背書的朱允炆。
“可是，先生說，要仁義禮智信，孩兒是君子，哪能做這種事情？”
朱允炆搖頭道。
“你想不想當皇帝？”
呂氏反問了一句。
朱允炆當然是想的，但打打殺殺這種事情，他從心里厭惡，也從心里瞧不起那些只知道打打殺殺的人。
“你要好好想想，朱允熥那么殘忍，如果他成功了，愿意放過你？”呂氏冷聲道。
聞言，朱允炆微微一顫。
“他……他可能，也要親手殺了我。”
朱允炆有些結巴道：“我不能讓他成功！”
可是讓他殺人，又確實不敢，不由自主地腦補出，朱允熥今天殺人那個猙獰的表情，還被嚇得一跳。
當天晚上，朱允炆做夢了，夢里一直是朱允熥拿著刀殺人的場面。
刀鋒上滿是血，刀尖也有血水滴落。
“啊……”
朱允炆到最后突然被嚇醒了，猛地起來，虛驚一場。
“殿下，怎么了？”
外面的太監進來問道。
“沒事。”
“什么時辰了？”
朱允炆問道。
“快到要起床，去和陛下請安的時候了。”
外面的太監道。
朱允炆再無困意，擦了擦臉頰上滑下的冷汗，在床上冷靜了一會，便讓人進來幫自己穿衣。
他有自知之明，知道自己膽子很小。
但沒想到，膽子可以小到，在睡夢的時候被嚇醒了，只能怪今天朱允熥殺了幾百人那一幕太過嚇人了。
起來后，他往乾清宮走去。
發現今天朱允熥還沒起來，那邊還沒有亮起燈火，朱允炆心里暗暗竊喜，覺得朱允熥忘了請安，沒辦法刷孝心，自己的機會不就來了。
趕緊加快速度，往乾清宮走去。
“皇爺爺，孫兒給你請安了。”
朱允炆得到通傳，進去首先說道。
“嗯……”
朱元璋本來覺得，這種請安挺好的，也很孝順，但聽完了那個逆孫的話，現在發現朱允炆真的很做作，興趣不大了，道：“好了，你回去吧！”
“孫兒先告退。”
朱允炆沒注意到朱元璋的不滿，看到朱允熥真的不來，暗暗歡喜地退出去。
朱元璋嘴角一抽，忍不住吐槽道：“那逆孫，說不來，真的不來，整個皇宮就他最無法無天了！”
這句話聽起來是生氣，實則不然，更像喜愛那個逆孫。
吐槽完了，他準備去上朝。
朱允炆到了大本堂，看到方孝孺提前來了。
“殿下！”
方孝孺說道：“三皇孫昨天做的事情，相信你也聽說過了，我們商量了一下，認為這件事還是可以利用。”
朱允炆問道：“怎么利用？”
方孝孺道：“殿下等會就知道了。”
——
朱允熥確實不想裝模作樣、很虛偽地去請安，這種虛偽的孝心很沒必要。
由于睡得特別早，一覺醒來，渾身舒服，恢復過來了。
他準備再去鍛煉，但出去走了一會，又是氣喘吁吁，感覺身體真的跟不上。
“我這身體，一定有問題！”
朱允熥心里在想。
最近已經不再用那些薰香，但身體依舊不是很好。
不知道是否和薰香，也有關系。
只要想到是呂氏送的，他認為一定有關，呂氏可不是什么好東西。
這樣想了一會，他歇得差不多了，也該去大本堂那邊看看。
“朱允熥，你很厲害啊！”
剛到大本堂，他就看到岷王朱楩招了招手，興奮道：“你昨天，是不是殺了好多人？”
朱允熥：“……”
錦衣衛也太夸張了，已經把他殺人的事情，傳播得人盡皆知，連朱楩這個熊孩子也知道了。
朱楩比朱允熥，還要年輕一歲。
在朱允熥眼里，這位十八叔比自己小，還是個熊孩子，十八叔好像對自己殺人，還殺了很多人，深感興趣。